远离灯火喧嚣，一路出了城，散兵也没问空这是要去哪。

        行至一座山脚，空笑着回，拉起散兵的手：“走，我带你回家看看。”

        说罢，他运起轻功，一下便飞至半空。

        散兵挑眉，不置可否，倒是顺着空的力而起。

        二人轻功高绝，携手如大鸟般乘风而起，于林间起起落落，往山上而去。

        山风行过树梢，在耳边呼啸而过。

        越过几级荒草覆没的石阶，空停步：“到了。”

        散兵望过石阶，眼前是漫山遍野新栽的桃树李树，果子已熟，一分被摘走，一分落到地上喂了鸟雀虫蚁。

        而这其中最突出的，是树下那些未褪尽黑灰的断残垣。

        第十六章

        此情此景，连夜风也显得凄厉。

        “这是……”散兵抚过一块断裂的基，默默吞下后面的话。

        “这里是前门，以前还种了许多美人蕉呢，”空不甚在意，带他从桃李中走过，“我们去后山吧，那里以前是禁地，后来伯伯帮我盖了间瓦房，刚好够咱俩住。”

        整片树林并不平坦，到是倒塌的石块与未朽的木材，有些地方还有圆形大坑，可见当时惨烈。

        有水潺潺，将坑洼填平，蜿蜒着过山腰。

        两人脚步在林中簌簌而响，惊动些萤火虫，点点散在空中。

        空拢了一只在手心，眉眼弯弯：“传说萤火乃腐草为之，我幼时从没见过，后来家父家母的朋友们来此种了许多桃李树，这些小东西倒是安了家。”

        他松开掌心，小虫曳着冷光，倏忽飞走。

        “在我的家乡，人们会用萤火灯笼，祭拜先祖后放飞它们，以示魂灵远飞。”散兵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倒了些黄粉在掌心后向空中，“也许是此地的魂灵想要告诉你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安好吧——这些粉末可以让它们飞得更高些。”

        “谢谢你，散兵。”

        空很乐意听到他谈及故乡，因为明白散兵一定在那里有不好的回忆，愿意分享这些习俗意味着他离散兵又近了一步。

        他的目光随光点远去，灼灼金瞳倒映着萤火，散兵侧脸悄悄看去，心慢了一拍。

        继续往山里深入，行过破损的石板路后，眼前出现一块一人高的巨石，上书十六个字——禁地止步，双星灿灿，升则入死，沉则入生。

        其中，前四个字更为陈旧古朴，后十二个字笔锋锐利、字迹劲瘦，显然是另外一人所书。

        “前面是我父亲写的，后面的则是母亲。”空解释。

        散兵低首看向后十二个字，那明显是句谶语，他问空：“你母亲所写是为何意？”

        “这说的可能是圣物双星的理吧！母亲未曾解释过，”空仔细想了想，接着说，“想来‘死’和‘生’应当对应八门中的死门和生门，但如何升、如何沉，死门在哪、生门在哪，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父母的遗物也没有提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