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看到那捧冰冷的灰烬时，他痛苦，他绝望，却也无能为力。

        他扶着王小石踉踉跄跄地走进房间，将人囫囵甩到了床上，便坐在床边理着自己被扯乱的衣裳和发。

        他忽然很怕白愁飞又说出些绝情的话。

        他伸出手去，微凉的指尖点在王小石额，然后屈指敲了他一下。

        自那夜故人皆离散，怀抱他凌乱的骨灰，我早已是动的墓碑。

        于是他猛地凑上前去，眼睫颤动几番垂落，带着些绝望的意味，住了那片微凉。

        沉寂已久的心脏疯狂动。

        “二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王小石扣紧了他的手，怀抱中真实的温度终于让他无安放的心落到了实。

        是真的白愁飞。

        “求你了，不要再离开我……”

        声如震雷，洪般奔腾而过，瞬间便击穿了他的内心。

        白愁飞起走时，却被王小石攥住了衣袖。

        “这自然是真的。”

        白愁飞依偎着他，两颗同样凌

        “笨石，天下最蠢小石。”白愁飞叹了口气，额与他抵在一起，鼻息相贴，手指也扣上了王小石的手。

        万蝶振翅，原是这般心情。

        白愁飞一愣。

        罢了，就当是最后一次放纵吧。

        王小石微蹙着眉，神色不安，颊边浮着醉酒的薄红，意识已然是不清醒之态。

        那样执着的力，像是抓住了人世间的最后一捧火。

        白愁飞忽地想起了他于窗边瞥见王小石的那一眼，曾经年少的莽撞与天真已一去不复返，徒留如今温和内敛的金风细雨楼楼主。

        “你若是拿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让出金风细雨楼，又或者一个你从未告诉过旁人的秘密，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留下。”

        他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仍是在金风细雨楼。

        王小石“哎呦”一声，捂住了脑门，不满地嚷嚷。

笑。

        白愁飞斜眼看他，嗤笑出声。然后站起，招来了店小二。

        “二哥，你干什么？”

        他曾想起黑夜中也曾有过璀璨绚烂的火光，但往事已逝不可追，挽留之主无法挽留，徒留下枯朽腐败的现在。

        一个石破天惊的吻。

        王小石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二哥，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切。

        王小石摇摇晃晃爬起，神色还是一片茫然的，眼中万千光晕闪动汇聚，最终凝于白愁飞一人之。

        白愁飞动了动指尖，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手心，带着决绝而执着的热度，在他的心口化开了一条疤。

        怕又是一场虚妄的心碎。

        许是太过于震惊，白愁飞沉默许久才忆起挣扎，他猛然推开了王小石，随即两人便分开了双，白愁飞的眸中闪过羞恼，惊愕种种情绪，不过很快便被他压下。

        王小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眼中出一丝呆滞，眉目间的热忱却沾着刻骨铭心般的执拗。

        “我有个秘密。我……我心悦你。”

        白愁飞不由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耳边仿佛响起了振聋发聩般的心声。

        白愁飞嘴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王小石心弦紧绷，莫大的恐惧慢慢溢散填满了他的内心。

        当年最是亲密无间，终也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此一句，心中的那片死海忽然重新掀起滔天巨浪。

        他又惊又喜，腔中又酸又涩，却从心底滋生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甜蜜，眉眼，嘴角皆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是真的吗？”王小石倏忽落泪，泪水而下，他伸出手，却不敢摸。

        冲动绝望过后是难以抑制的心动，如烈火燎原后的杂草，春风一便旷野连天。

        “求你，二哥，你不要走……”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