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崇拜,也不是信赖,而是探究与思考――啊,令人着迷的思考。
“魔王”看着她的背影,看她与犯人接,谈论,讲述各种各样的趣事,将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的信赖一点点骗取到手,又冷静地面对他们的死亡。各方面都太合胃口了,反而意识不到她如此之合胃口。看着她交涉并不会无聊,不仅仅是要观察她,还因为那感觉就像看母亲烹饪拿手小菜,安心又有些迷醉,以至于时间总是这样偷偷溜走,在他还沉浸在她美妙的声线里时,一切就已经结束。
只是因为沉醉于这孩子能带来的利益的幻想中吗?
心里坠入的熔岩似乎已经熄灭了,却又似乎依旧在燃烧。死水沸腾成无尽的白烟,掩藏着真实的心意。
明明面对别人的感情时锐得仿佛能看透一切,面对自己时却笨拙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也正因看透了这样的他,时田雪才没有抗拒对方。那高傲的颅此时被她按摩着,如果男人是只猫,现在一定会舒服得打呼吧。
“睡吧 睡吧
在黎明前的夜晚
在一切尚未萌芽之时
我亲爱的孩子”
“……唱什么。”
“自己编的,作词到谱曲一共花了五秒钟,我亲爱的孩子。”
“……”“魔王”叹了口气。他一方面没力她、一方面觉得她也毫无利益可言,“别唱了。吵得我难受。”
“你很不安吗?”
“只是疼。可能有点感冒吧。”他说,然后猜测着她的行动。大概会抱怨吧。感冒,却和她爱。
“我听说有一种疗法叫花吻,就是爱哦?出一汗就好了。实在不行就传染给我吧?”
明快的笑声。为什么。她应该知讨好自己没什么实际意义。他们是利益关系啊。
明明她应该能明白利益的重要――
愤怒扭曲了心灵。黑暗在深张牙舞爪。时田雪注视着他再次绷紧的下颌,深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王’的有恙的话,恶魔会很难办啊。果然麻烦的事还是想推给你,真的有麻烦的话,我也不如你靠谱吧?我多在家睡两天,你出了纰漏我们就都完了。”
……啊,这样。算是个理由。说得也是。一绳上的蚂蚱,但时田雪那边无法说出他的面容,而他完全掌握着对方的份。就算是蚂蚱也有高下之分。
“魔王”的面容重新温和下来。时田雪知,他甚至没有对“为什么要为了区区一个孩子是否理解利益的重要生气”这件事产生疑问。这家伙的心真是选择失明得令人发指。
“所以睡吧?”时田雪快要被他气笑了,“睡着了就不疼了。这里很安全。这可是你选的地方。”
“……那天,之后怎么了?”
“即使是我,也需要你说出哪天才行啊。”
“小泉太郎被刑的那天。”
“怎么突然想起那么久之前的事……”她稍微换了自己的姿势让他躺得更舒服,同时在脑海里挖掘着那一天,“我说有罪的人要先去死,你好像很开心……”
“……其实我也是有罪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