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新月卫之中,乐临川与岑伤的关系最好。不过即便如此,乐临川也不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岑伤的想法。
或者说,整个新月卫中,恐怕没有人真正了解这位新月卫之长在想什么。
他像是永远不知餍足一样,哪怕此时他已经得到了其他人可望不可及的荣誉。虽然他常常将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但是大bu分时间,当他逾矩地略微抬眸凝视着义父时,双眸中依旧是赤luo的狂热和偏执。
若不是义父自视甚高,并不愿意总将目光落在他们shen上,恐怕岑伤这份难以隐藏的感情也早就被发现了。
不过假如只是狂热与爱,这并不值得乐临川特意感慨什么,毕竟这种人乐临川也见过不少。他出shen渤海名门,后来又加入了月泉宗,无论他shenchu1什么环境,shen旁都有人将月泉淮视作神明,近乎疯狂地追捧他的神迹――可岑伤是不同的。
又或者说,他大概要比那些人还要虔诚。
哪怕已经见识过了义父的真面目,岑伤却依旧将他奉为心上唯一神明;哪怕会死,但想到是为了月泉淮而死,他也甘之如饴;哪怕知dao他大概永远不会递给自己一个寻常赏光,也愿意为他奉上全bu。
――哪怕清楚地知dao他不是神,却依旧愿意将他看作神明。
他的虔诚并不是因为月泉淮的神迹,仅仅是因为……他是月泉淮而已。
岑伤在其他方面都格外机灵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却在这方面出乎意外地执拗,依旧像是刚出生的幼儿一般白纸一张,心甘情愿为了见到的第一个人肝脑涂地。
乐临川并不是突然想起这件事的:这几天义父不在,新月卫们大多也都无事可zuo,便都在百溪镇内闲逛。岑伤则抱着那把掩日剑坐在月泉淮的房门前整日不肯离开,乐临川不知dao他是何时睡下,又是何时休息的,因为无论乐临川什么时候路过,岑伤都保持着那个姿势,目不斜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百溪码tou的方向,从薄雾晨光,到万家灯火。
――这么远,能看到义父回来吗?
想来是不能的。
若不是月泉淮叮嘱了他要他好好看顾着掩日,他大概也会没日没夜地在码tou等候着 ,直到那艘载着义父的船缓缓靠岸吧。
又过了几日,月泉淮才返回百溪,不过他这次没有去镇海阁,而是直接返回了自己的住chu1:他并未从苏家兄弟shen上得到什么有用的实验结果,现在找谢采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此次扬州之旅,若是从测试内力的角度来看,无疑是失败了;但若是从看戏的角度来看,也无疑值回了票价。
月泉淮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温顺地抱着掩日站在门口的岑伤。这并未在月泉淮的心中激起涟漪,毕竟每次岑伤都将他安排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早就习惯了被爱和尊敬的人,自然不会为这种事情感到讶异。
他接了剑走入卧室,岑伤也跟了进来――这是他为数不多能走进义父卧室的机会。而他的卧室和主人一样,浮动着一层难以捉摸的冷香,像是龙泉府雪后的松柏,清新冷冽而又刺骨寒凉。
岑伤一板一眼地禀报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过说到底也没有几件事可以说的。月泉淮不在百溪,新月卫自然无事可zuo,而他这几天毕竟也只抱着剑在卧室门口枯坐干等,但是什么都不说,他又会疑心义父觉得他没用。
月泉淮听着,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shen侧的红木桌案,并未置一言。不过他的目光很快落在眼前一直没有抬tou的白发青年shen上,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好点子:岑伤,他这个格外听话的义子,似乎正是这场实验最完美的人选。
一个不会反抗且足够坚韧的试验品。
于是他手指微扬,将岑伤背后的房门紧紧关上。伴随着咔嗒一声的关门声,岑伤有条不紊地汇报也停下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闭上嘴巴,等着月泉淮的下一步旨意。
内力像是之前那样很快覆盖了岑伤全shen,异物感出现在shen上的一瞬间,岑伤便立刻浑shen僵ying了起来,然而他的耐力甚至还不如苏凤棠,很快岑伤便支撑不住趴在了地上,浑shen无助地颤抖着。
这个发展属实超出了月泉淮的预期,但他也不打算就此停手。他微微蹙起了眉tou,不知dao他挑选出来的新月卫之长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如此脆弱。
他其实应该知dao的,岑安和要把岑伤卖给月泉宗时,便是拿他畸形的shenti向月泉宗的遴选人推销,要不是月泉淮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