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闻言敛眸不语，神官投来了平静的视线，猜到了七七八八的不言之中。

        碎梦顿了顿，又只得看着血河的笑轻吐了口气，略微移开了目光，倒是血河很自然地一边引着他往前走回自己暂住的院子，一边闲谈起来。

血河有点无奈，打断避免下了对方的较真，碎梦顿了顿，视线仍在他那点紧挨着眼眶的疤上，无意识紧了紧咙。久不见的思绪逐渐紧迫，甚至开始有点听不清血河的话，只看见嘴的开合。直到一阵凉风来，他才有些清醒，听到那句，“之后的试剑大会。”

        碎梦离开后，未曾走出太远，闭眼平复了气息后就落在檐上，远远看向血河的院落，承着月色就这么看着，站立等待了半夜。

        “怎么样，有起什么作用吗。”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血河刚才不过也是在逗弄他。碎梦略有些烦躁无奈，听得血河问起，当然回答，他会代表派参战。

        碎梦低着，突地想起那他后颈上自己用剑留下的划痕，呼对肉的碰。两人此前几乎没有如此过，以往任务过夜，或多或少也有他人在场，他知血河这是单纯的好意，向来即便有些累，也会继续温和对他的兄弟好友付出着目光。

        “不必了，我也就是顺路赶来看你一眼，夜深重，我就回歇脚了，明日......还能再叙。”落荒而逃。

        血河听得他说完，看着他的神色若有所思。碎梦向来沉默，通常对话只是一问一答，以往血河也会主动跟他分享些琐事，但今天风尘仆仆，力也不剩太多，连带着他也有些寡言，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在桂香的夜里走着，微风拂到面上，许久没有相见交谈，应当是再热络一点的......但此时此刻，倒也不错。

        03

        “我今日才刚抵达汴京，你怎么就找过来了？素问神相他们也来了吗？”

        血河闻言爽朗一笑，“下次如果我再骗你，之后的试剑大会，我就让你三分。”

        等走到院门前，碎梦顿了下，似是有点犹豫要随着进去再喝茶闲谈，还是就各自归去休憩。他同样察觉到了血河淡的疲累，但一路走来，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关心。他看了血河一眼，血河只是抱手靠着墙，擒着笑在等他的意愿，活像一只懒倦的大狮子狸猫。

        昨夜。

        “好哥哥，我提醒你，如果没舍得划破，药效可能没大用。”

        也正因为待不了几天。碎梦平静微沉的目光扫过床榻上安稳的人，血河的呼微重了点，跟平时没什么

        血河点了点，也并不强留，他在汴京还有些时日，更不用说他们都各自任务琐事缠，相见本就只是一种间隙的缘分。

        听先提起的是素问，碎梦的指尖动了动，只当是护甲的瘙。“我恰好任务在汴京，待了三月，你来......我是听神侯府里的人说的，神相他们应当还在门中。”

        碎梦站在院中凝视了面前的屋子片刻，然后才屏息走近，从窗棂往里看了一眼。月已西落，里是再熟悉不过的暗色，碎梦轻抬手慢慢推开了房门。刺客任务无数次，也难有此次紧张，一边暗想血河还是太不谨慎，在神侯府中便不闩上门，心绪复杂。

        短暂停留的瞬间，这点相聚也足以让人高兴。血河回看檐上的月色，想着碎梦仍旧与人相纯粹滞涩的模样，笑着摇了摇，缓步走回了室内。当时也只当是一个，平常而有点惊喜的一天。

        直到两个时辰之后，他抬手搓掉了肩上的落霜，轻如燕，才落回了掉了一地桂花的门前。

        榻在内里，刺客的夜视能力极佳，细扫过他带来的东西，一点行李堆放在桌上和一边，相当简便，可能是因为待不了几天。

        九灵轻笑着斜靠上刺客的肩膀，碎梦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冷然轻避开。神相正在抚琴，垂目平静，也不知是无感无念，还是在侧耳倾听。

        “下次见面，你可不要骗我，说你察觉不见我的到来，你的感知不能比这再差。”他低。

        “你在这里歇下也行，我就让侍女再打扫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