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十指像铁钳般牢牢揪住金子轩的衣领,然而金子轩毫不示弱,双手扣住他的手腕,压着怒气命令:“松开!”
“我让你离他远点!”魏无羡非但没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拽了他一把,“你是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还是了找打?!”
金子轩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自己发疯关我什么事,谁规定我不能碰他?”
“你有表姐有阿凌,你是他的亲姐夫!你拿什么份碰他!”
“我没有,难你有?你要是非要掰扯这种关系,那作为阿澄的表哥,你又哪来的份和资格动他!”
怕江澄被惊醒,两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低,可澎湃的怒火肆意扩张,在低压的小厅外烧得越来越旺。魏无羡的指攥得死紧,他重地了两口气,又转瞥了眼榻上的江澄,猛然推开了金子轩。
“我告诉你,”他磨着牙,黑沉的双瞳被怒意烧得有些发红,“江澄不可能喜欢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他妈再来扰他!”
金子轩却本不搭理他,径自理了理领口,不无讥讽的回敬:“他喜不喜欢,你又怎么知?魏无羡,你现在后悔了,醒悟了,想回来找他了,哦,那这十几年来你在什么?他在眉山,一个人陪着虞阿姨苦苦支撑虞家的时候,你不是还待在s市,跟别人调情上床!”
魏无羡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略略提高音量,回呛:“是,我比不上你大少爷乐善好施,财大气!你这么厉害,当初不还是乖乖跟表姐结了婚,连个屁也不敢放!说到底,在你眼里,江澄还比不上你金家的前途重要,你娶了表姐,有了江家的支持,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再扰江澄——我呸!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好事?”金子轩发出一声略显夸张的冷笑,他跨前一步,音调又低又轻,“魏总,你帮江总打理了这么久,不会不清楚江家现在的状况吧?你们江家去年在某些领域,还要靠着金家输血,跟其他三家的差距越拉越大,竟然还好意思说支持——到底是谁扶持谁?!”
他又稍稍退后,一手在魏无羡的肩膀上使力一,“江家这副样子,阿澄凭什么要跟着你,我能给他的东西,你本给不了。”
魏无羡的眸中阴森冰冷,黑的眼珠摄住金子轩,冷冷:“你?一个有妇之夫?你以为你给的东西,江澄会要吗?别梦了,他只会觉得恶心!”
金子轩面色铁青,卷天的愤怒、不甘、痛恨与遗悔,从他的口疯狂向上,一路蔓延至眉心。单论自条件,他与魏无羡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可两人是要把彼此的伤口血淋淋的撕开,将过往这些年的旧事一并铺开在眼前。
江澄曾经在金子轩的追问下简单讲述过魏无羡死缠烂打的过程,那时他的语气充满了嫌弃,抱怨魏无羡天天发消息打电话,说些有的没的,即使拉黑也没用。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魏无羡锲而不舍的坚持,十几年过去,两人或许早就断了来往,仅仅是勉强维系着一丝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魏无羡一直是这副死乞白赖的厚脸格,当然可以不计后果的这么。但金子轩为金家的大少爷,金鳞集团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从小接受的家教却成就了他的矜贵与高傲,就算是联系江澄,也无论如何不到魏无羡这般地步。
然而正是他的诸多犹豫与不敢,让他与江澄失联了四年,生生错过了彼此。即便如今他失而复得,再度把江澄拥入怀中,可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下,他如履薄冰,再也不复年少时的纯粹。
金子轩闭了一下眼睛,将眸中的情绪强行压制下去。他竭力平复着剧烈起伏的口,缓缓睁开双目,一字一句:“用不着你心,我会解决。”
他说得笃定又决绝,可魏无羡自然清楚,他所谓的“解决”,必定不会以放弃扰江澄的方式来进行。他与江澄的相识比魏无羡早得多,陪伴江澄的时间也长得多,可他若是真的对江澄有心,又怎么会迟迟不肯表白,非要等娶妻生子之后,才这样回过来追寻越轨的刺激?
金子轩冷笑:“你也犯不着在我面前表演,假惺惺对阿澄表现得这么关心。你倒是无妻无子,一轻松,可这些年你连花丛,风债闹得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时候,江总又何曾训斥过你一句?你不就是仗着他对你爱如亲子,对真正的亲儿子却不不问、弃若敝履,随着你这么糟蹋!”
魏无羡的眉越拧越紧,听他说到最后,已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一拳砸了出去,“金子轩!”
金子轩没料到他出拳这么快,堪堪偏一避,魏无羡的拳带着狠厉的拳风过他的耳朵,直直砸向了他后那堵墙。两人离门口太近,动作一大,玻璃门连带着发出巨大的响动,保尔机警又护主,瞬间冲到门外,扑上去便咬住了魏无羡的。
魏无羡一见这只金子轩和江澄收养的猫,更是怒火中烧,低吼一声:“开!”
“阿羡!你干什么!”
“魏无羡!”
江家姐弟被异动声惊醒,同时向两人疾步走来。江澄抱起保尔,把小猫咪保护在怀里,满面惊怒:“你们俩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