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答应我,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会帮你扳倒江家,我会保护你,给你快乐,你的计划再怎么完美,也要耗费无尽的时间和力,但只要嫁给我――你就可以不费灰之力,直达最终的结局。”
江澄慢慢抬起了。
两簇火焰在他的杏眼里燃烧,烧光了他所有的情绪,只留下强烈的,一眼也望不到的黑暗。蓝涣还没看清,那火苗便转瞬即逝,在点漆般的瞳孔中熄灭了。江澄的眼神开始变得麻木、恍惚,不自然,他突然暴起,狠狠推开蓝涣,颠倒位置,将男人掼到椅背上,不知第几次抵拒:“我不要!!”
蓝涣被猝不及防地一推,后背重重摔上椅背,浅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不等他反应过来,江澄的瞳孔忽然开始乱转,视线不对焦地望向车窗外,一手掰着门把手,一手拼命地砸着车玻璃,“开门!把门打开!我要……我要去答辩!我要考试!”
他盯着手表,哐哐砸着车门,把手掌拍得一片通红。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持续拍打车窗,神情焦躁又茫然。他手脚乱动,对着门又踢又砸,不遗余力地抠着把手,不断地叫喊:“我要考试!考试!让我去考试!”
蓝涣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继续残害自己的指尖,“阿澄!你先冷静一下……别怕,你……”
江澄回过,浑浑噩噩地瞥来一眼。
蓝涣的手突地一紧,呆怔怔地望着他,陈旧往事夹杂在惊涛骇浪中,齐齐拍上了心。
这样的眼神他实在太过熟悉。多少次,他亲眼目睹母亲发病时的模样,她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地前后摆动,空的眼神无法聚焦,喃喃自语着小蓝涣听不懂的话。药物一开始对她还有效果,到后来,她不仅没什么好转,还被无法逆转的副作用侵蚀着神经,连行动都变得迟缓了。
“让我出去!我要出去!”江澄只安静了一秒钟,又不不顾地拍起了门,甚至比刚刚还要激烈,“放开我――我要考试!让我去考试!”
“阿澄――”
“我要迟到了……我要考试……考试、我要……要答辩、我要去……考试……考试……”
蓝涣定定心神,结上下动了一下,双眉拢起,眯了眯眼睛。
江澄的演技一向高超,因而蓝涣拿不准,此时的他究竟是不是在假装演戏。他所展现出的形象从来都是冷静而理智的,或许蓝湛的事曾让他一度崩溃,但也绝不会击垮他的神智。蓝涣自认为,江澄嫁进蓝家并没有什么不好,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感觉,江澄亦是如此,但他们有深刻的肉关系,有共同的目的与利益,想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谈感情,并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