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刺耳的滋啦声。蓝涣的心紧了紧,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不知是被这声音划得大脑嗡嗡作响,还是终于信服了他的举动,慢慢松开了双手。
小狗需要被一步步地调教驯化,近来蓝涣的牵引绳拉得太紧,让小狗的神经一直于绷直状态,很容易在某个点上崩溃。蓝涣确实可以现在就带走江澄,但他不敢冒险――眼前的江澄与他记忆里的母亲所展现出的病状太过相似,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无可避免地产生了犹豫。静了片刻,他从后面环住江澄,右手摸到车门上,食指缓缓抚过去,及到把手旁一不起眼的指纹锁,“咔哒”一声,解开了车门。
也就是这一刹那,蓝涣的怀里一空,江澄拽着书包,从车上一跃而下,没有丝毫的犹豫,沿着来时的路,径直奔向了远方。
晨风起他宽大的上衣,他像一只鸟,一只不断飘远的氢气球,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消失在蓝涣的视野中。
直到回到悦星湾的家,江澄的双都还是的。
他一路飞奔到教学楼,卡着点儿进了等候室。前面还排了三个答辩的学生,趁着这个时间,他强迫自己摒弃杂念,抓紧又看了一遍准备好的材料。如他所愿,答辩的过程非常顺利,但一切程结束后,江澄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找冰块敷了几分钟侧颈,等蓝涣留下的印记不再明显了,才起往回走。
他着实被蓝涣吓到了,脚步飞快,生怕对方再将他拦在路上。蓝涣如今已经到了连表面伪装都不愿的程度,如果不抓紧实施计划,恐怕他再难从蓝涣的监视下逃脱。他咬着嘴,摸出手机,从温情为他特别设置的防护系统中写下一条讯息:情姐,准备一下,大概这几天。
江澄按下发送键,紧紧握着手机,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今天的表现也太过骇人,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助孕药的副作用竟然如此剧烈,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情绪。服用助孕药的这一个多月来,他明显感觉到了神的变化:易怒暴躁,喜怒无常,无缘无故地哭,无缘无故地生气,好在与魏无羡相时,他基本也没有太多清醒的时间,就算是在床上骂人,魏无羡也笑嘻嘻地全盘接受。可今天,他的神受到了极度的冲击,所有的理智瞬间瓦解,不可自控地出了匪夷所思的紊乱行为。
若非如此,蓝涣大概也不会放他走,原本让他难受至极的副作用,居然误打误撞地帮了他一把。江澄颦着眉,若有所思地回想着蓝涣那时的神情和举动,开门进入家中。
之前他离开得匆忙,把很多东西留在了悦星湾,正好今天答辩结束了,在去国外交换前,他得回来检查一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一并带走。魏无羡一早送他去学校时也跟他约定好,先去趟公司理公务,之后就返回悦星湾,帮他一起收拾。
客厅里没有人,江澄放下书包,抚了抚侧颈,努力平复着心绪,轻轻喊了声:“魏无羡?”
魏无羡的声音从阳台传来,“我在这。”
江澄迅速理了理衣服,换好拖鞋,循着对方的声音走向阳台。
魏无羡正站在落地窗前,抱臂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