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小鸟了再带他来看，金凌这才拍手嬉笑起来。

        等钱琉回来，春风堂满地狼藉像是被犀牛抢劫过似的，气得老先生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过去。他平日里就极宝贝他那些药草，比宝贝自个儿孙子还宝贝。

        事情告到宗主那里，江澄过来一看现场就明白了。江澄赶紧替金凌给老先生赔罪，又批了药材价格两倍的银子给春风堂，让老先生去补充材料。但有的时候本不是钱的问题，某些奇珍异兽的材料有价无市可遇而不可求。

        这事还没完。刚过了一天，万壑松涛堂又闹成一团，不仅是金凌哭闹，妈也急得掉泪，春风堂的医修江祈也被请过来给金凌看病。江澄一回自己的寝殿就像是进了养着三百只鸭子的养鸭场，大人哭小孩闹，人仰翻。妈见江澄来了，便过来对他说，今天金凌拉的粑粑竟然是蓝色的，不知是中毒还是生了什么大病，医修正看呢。妈一边说一边掉泪。江澄听了，心中也十分焦急难过。恰好此时医修江祈结束了检查，麻利地收拾好东西，施施然便要离开，江澄连忙拦在她面前，急急地问怎么样。江祈面无表情地径直绕开江澄走了，在背后丢下两句话：健康，没病没灾，哭都哭得中气十足。至于为什么粪便是蓝色的，问钱琉钱老先生吧。

        江澄这才明白。但他又心疼自己的外甥，便亲自去找钱老先生求情。没想到这个钱琉着实格古怪，连宗主亲自来了都吃了个闭门羹。钱老先生闭门不见，只遣了个小药童来对江澄说，此药对无碍，一月后药效自然消退，宗主无须忧心，请回吧。

        所以结果就是九岁的金凌拉了一个月的蓝色粑粑，每次如厕完都要大哭大闹一阵，江澄哄完妈哄，几个丫鬟绕着他们团团转，万壑松涛堂整整一个月没有消停过。

        后来金凌也时常给钱老先生捣乱，背后叫他“老疯子”，对钱老先生出来的东西时刻警惕着不肯入口。

        此时的金凌气得满屋乱转，秦钰站在原地坚定得如中砥一般，秦钰说：“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金凌猛地一转，看到秦钰平静而坚持的脸色，金凌抱起手臂来大大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他像突然了气一般走回来在桌边坐下，低着，轻声：“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吃。”

        秦钰默然。这个孩子平时活泼任自信骄傲，很少有这种模样。

        良久，金凌讽刺地冷哼一声：“我舅舅丢了，我不尽力帮忙寻找，还要被关在屋里装病。”

        秦钰：“我们用灵蝶联系。十五日之后如果兰陵金氏真的相信你染了疫病把你单独隔离起来，放松了看，我们就有机会找人易容成你的样子把你换出来。这样你就可以秘密地出了仙客居。你只需暂且蛰伏等待机会。”

        金凌低着：“知了。还有事么？”

        秦钰只好：“没有了。”

        金凌抄起桌上的药盒站起来便走了。秦钰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站在原地默默无言。

        魏无羡自从六月初十从除妖大会上回来以后，便一直窝在玉山客栈自己的房间里，把窗帘全拉起来没日没夜地鼓捣自己那堆符咒和小灵，一日三餐都是客栈伙计送到房间里来。他恍惚记得中间蓝忘机来过几次对他说了些什么，他都一概打个哈哈当成耳旁风，复又埋在他那个能追踪妖气的小玩意儿上了。

        七月初一这天他的“聚灵寻踪”罗盘终于初步完成，魏无羡抓着鸟窝慢吞吞地拖着步子下来吃午饭。蓝忘机已经点好了一桌子的菜。现如今洛阳城的客栈里，十分之九都是修士，魏无羡他们那桌的前后两桌都是，旁边桌子上修士们的谈话，也不免飘到这边来。

        “……整个修仙界都对他翘首以盼，结果……”

        “……这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