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是,死亡本?
僵坐在冰凉的合金地板上,不知哆嗦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肌肉已经变得酸胀僵,死亡的气息似乎还在蔓延,越发这样瑟缩下去我将越来越无可躲。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我把食指进了他的伤口里,完全忘记了消毒之类的事。
有点惨。
在第一次见到他死而复生时,我蹲在一边偷偷揣测着他的份。
额.
有人在他的心脏里放了什么东西。
这么说来简直有些可悲了。
哎,这次的信用点你可没给我啊……
找一个陨石坑什么的,把他埋在里面,这样的话即使几百年后有人发现了他,我也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我把他浑上下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终没有看到任何电子仪。
下一秒,割破手指的剧痛袭来,我急忙抽回了手指,看到上面被不知什么东西割开了一个深到足以看到肌肉的口子。
这么说,他在让我给他收尸之前,就已经失去了两条命了?
猫不是有九条命吗?
震动声变大了一些,伴随着黏黏糊糊的搅动声,还有一些清脆的感觉。
血水被抽出拾荒船的尖锐噪音逐渐减小,我仰看向浴室里那一个小小的圆形的舷窗,抽到外面的血水像动的蠕虫一般落在了寒冷的灰色卫星的星尘上,很快便因为低温变成了一条泛白的冰。
好像……
我没来得及理自己的伤口,抓着餐刀的手点点滴滴地往下留着鲜血,血顺着刀淌进了他的伤口里与肤上,鲜红的血与他那已经变暗的血肉交在一起,我努力去无视这发麻的违和感。
也许是一切太过寂静,我的耳朵终于捕捉到了那点微弱的、几乎听不出来的震动声。
我小心地把脑袋凑了过去,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上。
大概是鼓足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最终我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肤似乎都在发麻。
没有任何一丝生命的征兆可以在他上寻找到,他与任何活着的生物看起来都大相径庭,彻彻尾地是两种相反的概念,他已然变成了一个物品,他成为了“它”,而非是“他”,是像塑料人偶之类的那种东西。
外面一片灰白,因为资源也匮乏的缘故,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来这个地方。即使在这里排下了他的血水,也可能几百年后都无人知晓。
黏结在一起的长发也散了开来。
也许我也可以把他的遗留在这里。
我没有摸到他的心脏,只摸到了一些泥泞般的肉泥和血。
那一的黑发和黑色的装束,两眼中暗红色与金色的交错看起来也有点像是黑。都说黑猫的眼睛像是黑。
我很确定我的浴室里不会有任何东西会发出这种声音。
把他放在这个围绕着一个土褐色的巨大行星旋转的小卫星上,于银河系的一个小小角落,几百年躺在这里,或许那颗步入生命末期的恒星有一天会发出耀眼的光芒来,但在那之前,这里的一切都只有无尽的灰色尘土与比碳粉更黑的天空。
哭丧着脸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用着布将他的拭干净。
在那本用来放置心脏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这震动声或许不是我想的那一回事。毕竟我在某些地方并没有找到某些东西,也没有某些痕迹。
制作餐刀的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它会被当作手术刀用。所以它钝得可以,在肌肉中动时艰涩费力。
真是可惜,他让我给他准备的衣服他现在应该已经穿不上了,也许我该给他弄点东西填充进衣袖里,让他看起来比较完整。
听说以前童话里猫是有九条命的,所以他可以不停地死去又复活。
震动声与黏糊糊的搅动声变大了。
不过倒是没听说过哪个仙舟人在真正地变成死人后依然能活过来。
也许他是只猫妖什么的。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猫妖。
血汩汩地冒,我慌得手脚有些发,但也来不及顾上自己,跑回厨房里拿回来切面包的餐刀,用水随便冲了几下后,握着它插进了男人的膛里。
我不知是不是应该老脸一红还是一白。在给他脱下外衣时,其实我也已经注意到了他右x上的暗紫色椭圆形淤痕。
必须要着,将他“理”掉。
除了……
对我来说,最好的解决方式也许是把他装进一个黑色大号垃圾袋里,然后偷偷丢在某颗冰封多年没有生命迹象的星球上。
于是我将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尸上,那细小的声音似乎正是来自于他。
怎么这次他就活不过来了呢?
浴缸里已经变成了一池鲜红的血水,我将水排走,也许还要再给他洗个两遍才能减轻一些这里的腥味。
我抱着膝盖发着抖看着水里的男人,我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
我把他平躺着放在还存留着水渍的浴缸里,这个本来对我来说只能坐着的小浴缸此时足够他完全地平躺在里面。然后弯下腰来,将自己的耳朵凑向了他。
早就听说过那些仙舟人拥有着无尽的寿命,而且那艘名叫“罗浮”的巨舰如今停留在十多光年之外的旋臂上。
终于,花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我剖开了他的左。
他的鬼魂?他的伤势?
我看向水中青灰色的他。
但是可惜我连该把他的尸送去哪儿都不知,更别说让他面地离开了。
我在心里算了算遇到他后,给他收尸了几次。可惜脑子不太聪明,算了半天也只能得出个大概是七次的结果。
他看起来已经完全被死亡夺走,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属于死神了。
我的视线落在了我最开始从他被我出来铁杆的地方――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