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想要抱着手机蹦蹦起来。
最后憋到了吃饭时,我问他每次复生时会不会需要很多能量。
他当然没回我了。
半个月之后,我的手机又传来了预警声,说句该死的实话,听到这个声音时,我想到了又可以去见他,居然心情好上了三分。
这次他死亡的地方远得够可以,即使从最近的星际跃迁引擎那里过去,也花了我大概40个小时。
在最开始的喜悦散去时,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我隐隐知他时不时的死亡和某个人有一些关系,但之前他死亡的地点几乎都是在星际航线附近。
这次是在一个彻底死亡的恒星星系里,资源几个琥珀纪之前就已经被开采殆尽,恒星进入了生命的晚期,从没有任何生命在那里诞生过,附近的星际航线也远得不能再远,连公司的信号卫星甚至都只在那里放了一个的程度。
按理来说没有人有任何理由去那里。
这种不妙的感觉在看到他生命征复苏了五分钟又消失后达到了峰,他的位置自始至终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他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敌人,即使他复活一次也无法逃脱。
在我将我的破烂飞船开到最快速度时,他的征又复苏了几次,很快地再次消失了。
当我终于开进了那个犄角旮旯星系时,他的征已经彻底消失了十个小时了。
我已经忘记了如果我正面遇上了他的敌人该怎么办。
我在一艘坠毁的飞船附近找到了他。
我很难描述那种惨状,扫视一圈四周后,这次现场的尸只有他一个人的。
我颤抖了起来,既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难以忍受的惊惧。
他被人带到了这里进行了一场单方面的杀,所有的迹象都在无比清晰地表明这点。
他甚至没有还手的机会,一切的血迹都只围绕着他一个人。他被杀至死后又复生,那些人一遍又一遍地杀死了他。
地面上杂乱的脚步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来这里曾经来过不止两三个人。
他的双被从膝盖锯断,两只手举过手掌交叠,被一枚大的铁钉钉在一起。这次那些人没有把他的肢放进垃圾桶里焚烧成灰,而是直接在地上烧成了两漆黑的骨,放在了他膝盖的断口之下。
我不确定自己能有勇气去把他修好什么的,见到此情此景我已经惊骇和难过到抬不起来。
他的脑袋,从额往上,已经没了小半个,可能是一把枪抵着他的额,摁下扳机后,子弹在他的颅里爆炸,将颅骨轰碎,红的白的变成,飞溅在颅上方满地都是。
他的瞳孔已经彻底地变成了灰色。
我希望那一枪是他失去行动能力的源,这样他便不至于清醒着忍受后面的残忍。干脆利落地轰碎脑,看上去血腥至极,但这来不及感受痛苦的最快速的死亡也许是对他来说最仁慈的事。
我跪坐在他的尸边,将他那些被锐割成碎片的衣服捡了回来。他赤地仰躺在地上,灰黑色的瞳孔涣散,无神地望着这个几乎看不到一颗星星的夜空,上全是被凌辱的淤痕与刀口。
甚至那颗破损的颅边都有着男已经干涸的。
我不知自己究竟应该怎么了。
是将他捡起来,带回拾荒船上……还是在这里把他洗干净,等他复生,因为我实在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把他已经粉碎的颅骨与组织捡起来。
我再次听到了那该死的震动声。好在这次我有了上次的经验,用在黑市买来的手术刀利落地划开了他的膛,用镊子将那个该死的自动绞肉机拿了出来。
即使受此劫的不是我,我也难以承受住如此屈辱和愤怒。本来只是个捡垃圾的小星际孤儿,我最大的期望只是从废弃星球上翻出来一些好东西,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仇恨过一些人,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无能为力。
我唯一能的事只有一边滴滴答答地掉着眼泪,一边替他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