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的天倒是透亮,月亮也许是仙舟人最为钟爱的意象,无论船在宇宙中航行去了何方,仰起tou来总能见到这一轮明月。
在应星久远的童年里,那个被战火焚烧的星球上,仰起tou可以在夜空中看到两颗辽远的月亮,一个大点儿,一个似乎比小拇指还小。
初到朱明时,他看着天上的唯一一个月亮时,总是觉得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倘若婴孩时期所见所闻的一切是造物主予以人的初始设定,那应星余下来的人生里,永远都缺失了一个小小的月亮。
关于故土的记忆他已经遗忘了很多了,他那时离开得太早了,而痛苦与恐惧的时刻总会遮掩住记忆中的其他bu分。
也许他也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他一个都记不清了。
只有一些坐在母亲膝tou上,被人用勺子喂着某种豆子zuo成的豆泥的味dao、一些木制的益智玩ju、一只丢失已久的兔子玩偶还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令他感觉到幸运的是,关于剩余不多的家庭的回忆中,似乎没有任何的痛苦与悲伤。他的幼童时期算得上是幸福甜蜜,被一双双手拥抱,被一片片嘴chun亲吻额tou。
或许是在他的“初始设定”中关于家庭的温nuan回忆,给了噩梦以可乘之机,它扮作幸福甜蜜的样子,钻进了他的shenti里。
躺在病床时被人将小腹上的凸起ying生生压下去时的剧痛中伴随着某种失落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应星手指绞进床单,几乎要将嘴chun咬出血来,他的腹bu疼得不像是他自己的,有什么温热的yeti也钻了出来,他抬起shen来,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些红色。护士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又摁回了床上。
“可以了吗?”景元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慌张。
“不行,你还没帮他排干净呢。”
应星仰tou看见景元那紧皱的眉tou,想着自己这样子,也许要把这小子吓坏了。
倒是没想到景元在幽囚狱里刑讯过如此多的囚犯,却会在病床前辅助护士给病人按压腹bu时慌张成这样。
之后的按压中,应星手心里渗出来的汗水将床单染shi了一片。在每次觉察到用力之时,他心中竟然会生出来一种恐惧。
好疼好疼好疼,如果他是zuo错了什么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认错了。但这并非是惩罚,这只是一场治疗,不会随着他的认错和哭泣而停止。
所以应星只是咬紧牙齿,看着自己的小腹慢慢瘪下去,上面出现青紫色的掌印,肚子下的某chu1像钻进了一只刺猬一般,被扎得鲜血淋漓般的痛苦。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开自己的shenti,被激素弄得快要坏掉了的大脑里凭空生出来一gu悲伤来:
景元正在杀死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们在他的肚子里被摁碎了,rou成血浆,最后从他的shenti里liu淌出去。
他的孩子们正在死亡,正在离开他,而他这个“母亲”只是躺在那儿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死去。
应星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他很清楚那只是积ye而已,但是shenti却错误地给他的大脑传递了他已经“怀孕”的这个消息。
他知dao自己肚子里没有任何东西,但他却就是感觉到里面有着正在孕育的胎儿。
疼痛让他tou晕眼花,满tou大汗,应星想要咬着she2尖让自己清醒一下,但那被护士误会了,她以为他不小心要咬掉自己的she2tou。于是一个mao巾被sai进了他的嘴里。
于是他更加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肚子里那些正在被碾碎小小兔子躯ti,孩子的啼哭声与兔子临死前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它们是从他的枕tou之下响起的。
应星闭了闭眼,想要把这些声音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当他闭眼时,他看见的是自己病床下一堆堆模糊的血肉与兔子被染红的mao发。
血肉堆之上,一双双鲜红色的眼睛转来转去悲伤地看着他,似是在向他呼痛。
那些眼睛,他曾千百次的在镜子中看到过,在他仍旧年轻时,那一双双因为色素缺乏而鲜红的眼睛与他年轻时的眼睛一模一样。
“好了。”护士说。
压在他的腹bu上的手立即抬了起来,但疼痛并没有立即消失,他的小腹变得像被磕碰摔坏了的果实,瘪下来的样子有些松弛。
景元立即来到床tou给他ca汗,几乎恨不得立即把他从床上抠出来sai进自己的怀里。
应星睁开眼睛,“孩子”血肉的幻境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