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在动摇,还是在绝望。
因为何非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仿佛一以爱为名的敕令。
“如果你还爱我,现在约陈一鸣见面,就明天。”
19
“明天见一面吧。”
陈一鸣的信息,他并不打算征询郑西决的意见,直接给了时间和地点。
市内有名的星级酒店,看来要直接进入正题。
何非眼睛发亮:“快答应他。”
郑西决呆愣地看着面前的丈夫,几不可闻地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何非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近乎威胁般,咬着后槽牙地念出妻子的全名。
“郑,西,决。”
被威胁的人极淡地笑了下:“开玩笑的。”
他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像是累极了,轻轻扶着一旁的墙面:“我去洗澡。”
走到一半,郑西决转过,不咸不淡地问:“明天,他想对我什么,我都要答应吗?”
何非脱口而出:“当然。”
“那标记呢。”郑西决错也不错地看着何非的眼睛,“或者,内//she。”
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两个字时,连郑西决自己都有点惊讶,心底压着的某些东西,仿佛一瞬清空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何非的眼底有一瞬间的波动,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避开郑西决的视线:“陈一鸣应该不会想终生标记你的吧。”
也就是说,对何非而言,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郑西决笑了,说好。
导师那里又请了假,好在学期中途也没什么事。
同桌有给他发消息表达关怀,关怀完还贼兮兮地问是不是和小男友闹分手,帅哥小男友连着几天等在教室门口。
郑西决满腹愁绪,没罅隙考虑罗浮生,懒得回。
和叶子扬的对话停在了一个“好”字上,孤零零的,上一句是“我老公回来了”,反倒让郑西决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好什么呢。
他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脸,刚经历过避孕药强烈的副作用,仍残留着痛感,但比不过昨晚何非的两个耳光。
掌印敷了整晚的冰,基本消下去了,可还在不自然地泛红,郑西决又洗了把脸。
希望不会被陈一鸣发现吧。
前台报陈一鸣的名字,有服务员领他上楼。
柔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却让心声愈发刺耳。
房门虚掩着,仿佛在等待郑西决的到来,才一进门,服务员便恭敬地关上房门。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沉默着,一言不发的,静候郑西决一步一步走入陷阱。
然后,他看到了叶子扬。
“子扬……哥?”郑西决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陈一鸣站起:“人我帮你叫来了,你们自己聊,别告诉何非就行。”
说罢,从一侧的套房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