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白天已经休息过了,不如师兄去休息一会儿吧。”
你抬看去,才发觉场上不知何时来了一手执红伞的妖异女子,应是瘦门门主,凤还巢。
冷血点点:“虽不曾入眠,然闭目调息,亦是休整,你不必担心。”
你借此机会盯着冷血师兄睡颜,只觉他睡着的样子煞是好看,眉飞如翠羽,眸阖似玉弓。欣赏了一会儿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下月白风清,繁星如沸,本该是睡觉的好时节。你心中无趣,干脆一数起冷血师兄纤长睫,可惜夜色之下,他睫羽黑鸦鸦的一片看不真切,只能看清像两把小刷子一样遮住他的眼帘。
“站到我后。”
冷血师兄始终在你前方几步之外,你知他是为了若有突发情况能及时回护于你,心中顿生意。
“你武功远不如来人,”冷血,“不必拼。”
那一眼,让你遍生寒。
所幸冷血有没有详问,待几个时辰之后扬州厢军赶到,你们便正式上山捉拿瘦门匪众。
“小师弟?”冷血以为你受伤,疑惑上下扫视一遍,见你没什么事,才郑重,“战场之上,不可分神。”
“捕最忌束手束脚,畏首畏尾,但这勇却不是不畏生死的一味悍勇,而是谋略得当的有智有勇。”冷血并不回,只沉声,“你对敌时在心里计较清楚你与敌方武艺孰高孰低,你若武功不如对方,便应静待时机,方可一击毙命。”
扬州古来富饶,人口众多,知州派来的厢军也颇有规模,里面虽有贪生怕死之徒,也不乏舍生取义之辈,你们一路往山巅进发,也算是势如破竹。
你们一行人行至半山,匪众数目激增,路边草丛中也藏了伏兵,不时有冷箭放出。待冷血清理完边匪兵,回了一下,似寻找敌人,却在不经意间看了你一眼。
“也就是说,师兄你一开始就没有睡着?”
至天光大亮,冷血站起来略活动活动手脚:“一夜之间又上山了三队车,瘦门人数几何我已大致心中有数。今日待扬州官兵一到,我们便可上山剿匪。”
你心里一动,赶紧应下,看着冷血师兄闭上眼,一会功夫呼便平缓起来。
“小师弟辛苦,”冷血不同你计较,只叹了口气,“眼下时辰尚早,不妨再歇一会儿。”
冷血的眼神丛林中的猛兽,眸子里发出平静却摄人的光。你仿佛在茫茫山林间被猛虎盯上,又像在疆场之上被冷矢瞄中后心,一时间只觉脊骨生凉。
此女自知此番在劫难逃,状若癫狂,血泣诉自己世凄苦,冷血脸上却只有厌恶。
行至山巅,冷血利落解决掉最先扑上来的一伙贼众,便不再出手,只在一旁抱剑而立,神情肃然盯着你与这一众贼匪拼杀。
冷血师兄虽与你年纪相当,事却比你稳重妥帖得多,你不敢有一丝轻慢,忙点应下,心里却暗暗恼恨自己太过放纵,要你盯梢,你却在短短一日内睡了两回。
凤还巢此人,你略知一二,这女子本是被瘦门劫掠而来的官家小姐,被这门内恶人害得家破人亡。她立誓要毁去瘦门,在门中潜伏数年,终于练成神功手刃仇敌,可惜在大仇得报后前徒倒戈,将门内良心尚存者尽数囚杀,带领瘦门变本加厉劫掠妇孺,鱼肉乡里,到如今,手上已不知沾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
你的脸“腾”得一下变得通红,尴尬:“是...铁手师兄是因为我,才、才受伤的......”最后几个字你因为心虚的缘故,声如蚊呐,几不可闻。
“小师弟,止步。”冷血突然出声,他声音并不很大,在这漫天杀声中却清晰可闻,你正杀得兴起,愣了一下,回看他。
“不不、不用了!”你慌忙摇,又小心翼翼问,“师兄什么时候醒的?”
还未至子时你便困顿至极,眼上似坠了千钧,不知什么时候也沉沉睡去。
“师兄!”你吓了一,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答应守夜却酣眠近一整夜,不免脸红。
见你沮丧,冷血踌躇几瞬,宽:“几日舟车劳顿,小师弟疲倦也是自然,只是往后独行时,切不可如此怠惰。”
“我曾经同瘦门副门主交过手,对门中弟子武艺也有大致了解,以二哥的武艺手,便是被包围,也绝不会在区区这么几个杂碎手里吃这么大亏。”冷血看你一眼,“想必是有别的原因。”
冷血年少成名,少年老成,一张脸俊是俊,却鲜有表情,眸光凌厉似有寒霜看得人心里发颤,如今清浅一笑却如凛冬霜雪中梅苞初绽,给原本冷肃的五官平添几抹柔和。
再睁眼时已是月落星沉,东方既白,冷血师兄盯着你,不知看了多久。
事。”
“你睡着之时睁的眼。”
你有些疑惑,还是依言收了兵,乖乖站到冷血师兄后。
冷血看你一眼,“小师弟既这样说,我也不好推脱,”他浅浅一笑,“这几个时辰便有劳小师弟了,累了可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