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的铁片瞬间将二人半削去,溅了鲜于仇一血污。
可怜这两人,尚不知发生什么,浑浑噩噩间便了别人的替死鬼。
一片惨叫逃窜中,铁手形巍峨如山,渊渟岳峙,肩膀的创口因运功而崩裂更深,血迹顺着他肩膀滴答下淌,恰如远山之上一蓬星火,叫人不敢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铁手环顾周遭,场中只剩下寥寥数人,这些人也大多上带伤,已被他吓破了胆,见他看过来,不由垂下眼避开他目光,好不可怜。
铁手见这些人目光躲闪,形容狼狈,突觉悲凉,在心中喟叹不已。
铁游夏啊铁游夏,这些人虽说跟错了主子,却并非大大恶之徒,你又为何非要取他们命?如此残暴行径,又与强盗何异?!
铁手站立当场,满目碎肉断肢,遍耳哀呼呻,他心中迷惘,只觉什么善恶之别,官匪之分,在这一刻俱都模糊了。
正待铁手怅然若失、黄金麟一干人心有戚戚不敢再战之际,却听得有人扬声喝:
“蔡相有令,铁游夏暗通连云寨反贼,已犯谋叛重恶,命尔等速将其押送回京,不可伤其命。”
铁手看向声音来,见东面火光骤强,一行人缓步而出,为首的一个穿红挂绿,极有威势,却是黄金麟。
黄金麟看也不看这满地碎肉尸首,只悠悠然过来拊掌:“铁捕解冠弃职好痛快,却不知此举若传到京城,定会叫诸葛神侯难。”
铁手平静:“黄大人大可放心,一人事一人当,此事是我铁游夏一人所为,自与世叔无干。”
“铁捕此言差矣,连云寨距汴京百里之遥,待这的消息传回京城,可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何况天下皆知四大名捕同气连枝,同袍同泽,不铁捕你在何,都会被看作是诸葛神侯麾下之勇啊!”
见铁手面犹疑,黄金麟更进一步,言圣上已着捕神刘独峰办理连云寨一案,不会冤了寨中任何一个好汉,铁手袒护连云寨之举虽出于义气,却已犯律法,不如先随他几个人一被押解回京,向圣上言明情况,圣上定然会秉公理;黄金麟赌咒发誓自己一切依宋律行事,绝无迫铁手之意。
铁手只为掩护戚少商离开,本就无意逃走,又一连杀了十数人,心神不定,如今见黄金麟说的合情合理,当下长叹一声,卸了浑力,任由几人上前将自己缚住。
鲜于仇几人擒住铁手,心中自然得意,还不待如何,黄金麟却突然发作,悍然出手打伤铁手。
原来黄金麟劝降为假,要活捉铁手会京向蔡京邀功才是真,见铁手被缚,当下连封铁手上七要,又施“六阳阴风手”伤残铁手元气,令铁手浑痛如刀剐,再无还击之力。
“若非蔡相要留你命迫诸葛老贼,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京?”黄金麟哈哈大笑,对鲜于仇几人,“既已捉到铁手,他可就托你几人照料了,只要留得他命在便可,如何对他我并不知情,何况我即便知,却远在回诺城缉拿戚少商,便是想阻止也有心无力啊!”
鲜于仇察觉出黄金麟话中义,当下搬出一套刑,一一在铁手上试过,铁手苦苦捱过这一套刑罚,已是伤重难支,甫一开口便是一口鲜血出,血迹顺着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黄金麟津津有味看众人刑铁手,尽兴了才带人绕至碎云渊毁诺诚追缉戚少商,留鲜于仇冷呼儿,李福李慧等一干人看住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