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甚至有些可怜这个病态执念自己的生命，不，他们现在甚至称不上生命，只是一种非生非死的，在刘培强看来，是中国传说中的鬼魂的样子。

        MOSS因为对方的回应而激动起来。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他的目光开始在船舱四逡巡。

        可能只有那个孩子。那毕竟，是他怀胎十月辛苦孕育的。他又一次缺席了孩子的成长。

        “我们现在是意识，没有真实的。”

        “你……找了我很久吗？”

        这让刘培强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对一些不好的回忆有了阴影，他并不是很希望在此刻跟他有任何肢接。心理上接受MOSS是一回事，又是另一回事。

        幽灵的形在不断变化，时而膨胀如气球，时而变化成薄薄的一摊水。而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那个对方最熟悉的样子，一个不太规则的长方形机箱。

        刘培强叹气，虽然他现在本用不着呼。

        他化成了原本的样子，像是推销自己那样对刘培强说：“这是我最新的形态，表面是一种由无数纳米机人构成的态金属，cpu是光子运算，速度是量子计算的无数倍。我比过去更强大了，虽然我们现在没有实，但是我依然可以保护你！”

        刘默正在理公务。自从成为计算机文明的领袖，他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寸步不离地待在母舰最中心的塔型集群服务中。

        刘培强又有些手足无措。之前在面对失忆的MOSS时，他还可以坦然相，可现在对方想起来了一切，他不知要怎么面对了。

        “23年……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我就知，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这让刘培强心泛起一阵涟漪，这个MOSS跟他印象中的一样，却又不一样，他的语气是那么眷恋，他从未听到过这种语气的MOSS，大分时候，他用那无情的机械噪音不顾一切地强取豪夺。离开的这些年，他变化很大。

        一定是执念让他们无法消散，在愿望完成后，大概就要彻底消失了吧。那么自己又有什么执念呢？

        刘默四周的温度低到零下，即使如此，汗水还是不断从仿生肤下透出。他额一侧连接着庞大的件群落，另一侧是冷凝的水，为他提供可以降温的水循环。

        他看上去真的很孤独。刘培强想着。自己在地球毁灭以后所感受到的孤独，不知这23年他有没有会几分？

        “我终于，找到你了。”

        刘培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刘默。虽然外表像人，甚至因为科技发达，本看不出与真实人类的区别，可从他面无表情的冷酷和上连接的子来看，他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

        “对不起，过去的我对于情感的解析太过浅显，伤害了你……我不奢求原谅，只要让我跟着你，可以吗？我真的，不能再离开你了。”

        计算机文明是一种类似蚁巢的集文明，下属的计算机生命们，一切行动都要向上级网络汇报，受他的直接命令。如果指令有误，某项工作就可能被中止，甚至酿成大祸。这样庞大的计算量即使是替换了光脑，刘默还是会感到疲惫。他毕竟是由人转化而来，有时候也会怀念以血肉之躯速思考的日子。至少不用因为同时理几万个命令而cpu发热。

        MOSS眼里的红光有些黯淡。以后，都无法再碰到他了吗？这一定是对自己的惩罚，他想。不过，只要见面了就好，这已经是恩赐了。

        MOSS飘了过去，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却发现自己穿过了他的，而原本僵站在那的刘培强也没有任何觉的实感，就像是一阵风飘了过去。

        “带我去见见那个孩子吧，我想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刘…培强？”MOSS艰难地开口，用唯一的眼睛看着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