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低笑了两声,:“先生您的反应,和我看到您那时的反应没有区别。”可是你怎么便总希望我能不心痛并就此放下,怎么舍得我独自茫然前行。
干吉回过神来,匆忙下意识想去安他那尚且年轻一些的恩人,生怕对方要为这境地紧张。
他心里也没底,不过想起指尖牵着的三红线,上边并未显示其他异状,要知干吉曾亲眼看着它几乎断掉,现在这般他便知张角此时并无命之虞,心中悬着的石稍稍放下一些,这些年经历的怪事奇状实在不少,只要还活着便知有柳暗花明,换句话说,他们二人依旧留存于世间已是一大怪事也。
他摇摇,在心中斟酌了一会儿,发现毋言这些年,只是近年都已经太多经历,竟然不能一言以蔽之,不知如何对着张角将这些年的颠沛苦楚托盘而出,甚至他也不知会牵涉到什么,于是闭口不谈,只轻声问他:“先生,那您来时周遭有其余异状吗?譬如……其他的你。”
干吉依旧闭口不言,张角看见他的下巴紧绷着,似乎忍耐着不愿开口,闷站在他间,贴得离他颇近,膛急促起伏着,低捧着他的脸一直盯着。
张角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只看着青年注视了自己片刻,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眷恋与缱绻,随后竟倾下来靠近了,张角猝不及防便被两柔的薄贴了上来,啜吻在他口间,渡进来丝丝缕缕的苦味。
张角见他不言语,于是定定心神,温声又问:“干吉,事情如此值得紧张吗?你可以与我说的。”
“干吉,怎么瘦成这样,那之后你该好好生活的,还有些别的变故么。”张角不由自主将手伸过去,碰到纤瘦的腰肢,还依稀碰到了他坚的肋骨,感到可怜和痛心。
干吉浑又颤了颤,张角不知怎的觉得他好像是要哭出来了,这可是他不愿见到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感觉到跟前的干吉松开了覆在他面侧的细瘦手掌,张角这会儿又忍不住分心去想怎么干吉被养得这么瘦,是不是我给他委屈受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看见干吉开始窸窸窣窣地褪去上繁复奇巧的衣衫,外套和薄衫轻悄熟稔地被脱去,一件件落在地上。
干吉理应有很多话要说的,然而张角此话一出口,他便好像突然哽住一般说不出来了,愈发有些摒去理智几乎只觉得自己在梦。
干吉的尖轻车熟路地开了他的牙关,在犹豫间便吻在他口腔间,而温热的感在他齿间抵着。
这个张角没有那些沉痛的回忆,因此是如此失真,但他又真真切切存在过。如今正俯首望着他,张角似乎还是觉得自己方才讲的话不够熨帖,不能够安眼前比起他印象里实在是多了太多苦闷的孩子,一边绞尽脑汁想着还该说些什么来宽他,一边分神想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境地。
容不得张角再拒绝,他只能迎住干吉,原本因惊诧而睁着的眼也半阖下来,一顿一顿地随着青年的吻纠缠在一块。
不容他多想,跟前沉默不语的小护法突然动作了,张角被他猝然向房内推去,忙唤了干吉两声,对方却恍若未觉。张角因着怕干吉目不能视被自己绊倒,于是步伐不稳地向后退几步,最终撞在了榻侧,被步步推得坐在了榻畔,反手撑靠住才不至于倒下去。
张角愣怔住,说并未,而后肉眼可见干吉蹙起了眉,又迟疑地说:“我是不是遇到了,那情况会好些?”
张角与此同时,还感觉到对方得寸进尺地慢慢更加贴近了自己,整光的躯都贴进了自己怀里,令他不得不环搂住,逐渐被压得向后倾靠。干吉也从一地衣衫里攀着他的肩爬上
他忙去拦干吉,干吉却格外地执拗,一言不发地推拦开他的臂膀,埋首只是固执地褪去衣衫。直至衣带也被扯开了,出宽松内衫底下的肉,窄瘦的躯泛着灰暗的白。
不过详细情况,还是要等张角承受的影响后,周整地回返世间才好知晓。干吉安了自己好一阵,此刻才忽然想起来,前的人是不知这当中多少曲折的,或许还在为无端落到未曾见识过的年月而焦躁。
可是如今那个影就轻易阴差阳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恍若真的从隔世的虚幻中来接引他,同他讲落日也会再升起,同他讲水中也有那月亮。
“没有的事。”干吉听闻,低笑了一阵,宽他。
结果他却先感觉到一双手覆上他发,一片温热笼罩上他心,眼前高大的张角不知刚才安静打量了满腔思绪的他多久,现今安抚似地怜他,方才提出的那些疑虑被糊其辞了也不恼,语气里带着久远的温和,还未添上沧桑而使人安心:“干吉,别着急,虽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不过连你也紧张了,那该是很重大的变故。但你我总不至于到什么绝境,更何况现在你我都还好端端在这里,安心些。”
张角原先还有些窘迫,不知如何应对,但是看见干吉的躯,他又挪不开眼,惊诧地沿着那一仔细看。在他印象中还是个少年的干吉猝不及防就将已至青年的模样敞在他面前,那些伤疤有些淡了,有些仍然顽固,但是比起这些微妙的变化,他还是觉得青年这样的去他想象太远。
将际别搅乱了投到此时来。
张角吃了一惊,他第一桩想起的是干吉一贯不太肯叫他看见上的伤疤癜痕,他是不是该闭眼,第二桩才想起什么话也还没说怎的突然开始脱衣服了。
但一句也来不及说,因为迈过去了崇山峻岭,前面又还有前路,河水不堪倒回。
张角有些摸不着脑,问干吉,你这是什么?
干吉看不见,但他指尖碰到一点张角半扬起的角,那并不勉强,是命运的洪尚未遭临时的模样,干吉便有些难以抑制的酸涩从心间泛出来,泪很早以前就干了因此不再落下,掩在布条下的眼睑只是微颤。
他忽然想起来张角后来常说他如青草坚韧,临飘忽而不变其色,干吉只是抿不语。他该说他在难明的长夜里也曾无数次神游过想要回到上游抓住那风吗?他无声地对张角说过好多次,他说你带我走吧,你带我回去,我平生是向此而生长的。
他错愕一瞬,干燥的嘴很快便被细腻的吻濡了。他本想下意识推开,可是某种直觉让他发觉似乎此刻千千万万不能拒绝眼前的青年,因为对方好像真的要掉下泪来了,不然怎么连张角都觉得心泛酸。
干吉不知要怎么与他叙说那些变故,更不知怎么和他说不止是我瘦了,你大概看上去更怖人,只是你也应当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