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地伸出手指轻挑地勾了勾:“狗狗过来,我悄悄的。”
刃当真像只乖顺的狗,侧耳过去。
先是一温热的气,被故意呼在刃的耳朵,瞬间酥了刃的耳乃至大脑。随后是男人拿了字眼,蕴藏了媚意的声音:
“我准许你审问我。”
刃转瞪他,男人无辜地歪,银白色的蓬松刘海调地,还是笑意苒苒的温和模样。刃一字一顿地说:
“你似乎很喜欢笑。”
还没等男人再狡辩,刃一手住他的脸,用虎口扣住他的下巴。手掌的感很棒,可以想象隐藏在重重衣物保护下的会多么腻柔。死死盯着男人,刃的叹息坠下:
“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
刃曾经跟着军队到过许多人烟稀少的绝境,却也不乏一些繁荣热闹的小镇。有次他举着枪走进一个小镇的修院,很小的、拱廊环绕的小院子,里很是细心的饲养了红色的花,青黑的树和嗡嗡作响的蜜蜂。他坐在土台阶上,旁边是一只蓝色的浇水壶。小院子在热浪里炙烤了一年又一年,已经熟练的在午后冒起烟来。刃并非什么信徒,他只信自己。可就在这一个瞬间,他明白了这些修士的灵感——极端的贫困可以通往这个世间的华丽和丰富。他们舍弃了一切,是为了追求更高境界的人生。刃在地上扣出一个小土坑,将烟埂埋在里面。
刃自小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不会说话的时候就靠住在废弃回收厂的老乞丐扔一口吃的,稍微长大一点就开始学着混混们打架,抢劫。不及成年人高的男孩,脏着脸,上满是垃圾的恶臭,却提着一有他两臂长的铁棍,逮谁敲谁。被反杀最开始是常有的事,后来他也聪明了,学会观察,故意示弱下套,懂得欺怕。又过了几年,他们那片街区被划到新城里,为了城市形象,要整改。他眼瞎,被所谓的兄弟坑进了警察局,替人背了锅。就在那里,他认识了自己的养父,从野孩子变成了某个人口本上的一页。
但习惯了野外捕食的独狼吃不惯狗粮,他反复的偷盗、打群架、嘴里不干不净地嘴,惹得养父气得胡子瞪眼,打烂不止一扫帚。可养父仍然没放弃他,托了关系将他进了军队。
那天他刚从交所的铁门里蹓跶出来,养父的车就在门口。没等他说什么,车下飞快窜下来几个人,就在警辉底下把他绑了抬进车里。他并不生气,也完全没有生气的理由。他只是盯着养父不知何时泛上花白的发,吊儿郎当的说:
“老,几天不见就成地中海了?”
我很想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