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病中
取了药离开之时,遇见一队人ma横冲直撞,往前行去。那个方向没有人住,只有那堵墙。
吴琦奇怪:“这么晚了,去那里还能zuo什么?”
“不晓得,我曾跟去看过,他们什么也没有zuo,似在观望。”
二人看了一阵毫无所获,天色更晚,便折回家去。
“师兄,无论如何,今晚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住。”
“那就劳烦师弟了。”
“你真的不介意?如果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去地上……”
“不用。”
又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各自躺着一半的床。
梅元知服过药渐渐疲乏,转眼就陷入沉睡。
吴琦躺在朝外的一侧方便照顾,心中正想着自己后背的伤不知会如何发展,旁边的shenti靠近了,一只手搭在他shen上。
“师兄?”他小声dao,对方没有理他,看样子睡得很熟,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感觉到师兄shen上传来一阵nuan意。
那只手搭在他的tou上,轻轻rou了rou,口中呢喃着:“一枝梅,你的mao怎么变得这么短……”
“师兄,那是我的tou发。”
梅元知没有停下,手法熟练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好冷,我想抱着你睡……过来,乖……”
吴琦犹豫了一下,生ying地用tou发蹭了下他的手心,内心有些崩溃。
他是在zuo什么,这么大的人,竟要扮演那只小狐狸!可是,不轻不重的抚摸,也着实有些舒服……
梅元知靠得更近了,借着这样的姿势,同时也将tou埋在他的颈窝里。
若是连这也没有反应,可就真能入定了。
吴琦小心地握住他的手腕,想要慢慢挪开,chu2手便发觉就算发烧,这ti热也非比寻常。
大夫说今晚服药以后会加重,等热散后便会好。看起来这个过程不会是那么舒服。
他只会战斗法术,对此束手无策。轻轻翻shen下床,回忆着没修炼过的普通人是如何度过发热之症,找来一盆水和帕子,打shi以后贴在梅元知的额tou上。
梅元知被这突来的清凉激得一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双眼微微眯起,眼神涣散地看着某chu1。
吴琦以为他快要清醒,轻声dao:“师兄,你好好睡吧。”
但对方只是迷茫地看着,小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
凑近细听,原来是一声“娘”。
他愣了一下。
梅元知总是自信强大、备受瞩目,理所当然地站在阳光之下,仿佛没有任何阴霾。他的shen世也作为故事里的艰难险阻,映衬出天才光环的难能可贵,在东宁府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都是住在街坊邻里的普通人,没有不透风的墙。
吴琦早就知dao,他父亲很早就去了边关,母亲去世后孑然一shen,住在dao院之中,直到一举成名前往玉阳gong。
妖祸横生的东宁府里,没了爹的,没了娘的,双亲都没了的孩子到chu1都是。反倒美满家庭才是少数。正因如此,鲜少有人会有时间为这些破碎的家庭扼腕叹息、同情怜悯,只会更向往强大的力量。
变强,成为神尊,成为终结所有人厄运的人,那是所有东宁府少年心tou的梦,驱使他们不断向ding峰攀登,不允许回tou多看一眼留在过去的回忆。
但原来,那些记忆一直在。等到脆弱的时候,就会悄无声息地追上来,占据心tou。
现在,他不小心窥见了师兄脆弱的这一面。师兄告病是从宴席那天开始,表面平静只是不想说出口,这段时间心里只怕也不好过。
吴琦的心ruan了下来,又不知所措。dao院和军营生活只教过他如何修炼、如何厮杀、如何用力击破弱点,从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安wei、如何应对人的脆弱。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大不了陪着打一架、喝喝酒、醉个痛快淋漓,发xie干净就好了。可这是师兄啊。他能说些什么、zuo些什么呢?会不会又像之前在玉阳gong那次一样适得其反?
犹豫片刻,终究只是轻轻拍了拍后背。
不知是不是受到安wei,梅元知翻了个shen,低声喃喃dao:“人……为什么总要骗人呢?”
“因为人本就是真假参半。”明知dao他只是在说梦话,吴琦还是低声回答,“为了掩饰不敢承认的bu分,就只好编造一个个谎言。但,也未必就是坏事。”
“娘……我好想你,我不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