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心水。”

        梅元知笑：“不必紧张，这里是识海，是你的世界，所有一切都听命于你。只要你不想让我受伤，就伤不了我，更不会淹没。”

        “让我去吧。”

        “你又不懂得幻术，有些东西是看不到的。”

        吴琦眼看着他的背影向着河水深越走越远，一种恍若隔世的凄凉也如涟漪一般在心里泛起。识海中的一切都听我的么？那么我希望让这河水停下……

        河面忽然凝结成冰，从河边肉眼可见地向深冰封而去。

        梅元知念了声诀翻而起落在冰面上，惊讶地看着他：“识海时节随主人的心情而变化，师弟，你的心情变了吗？为什么？若是不便，我们便结束吧。”

        “只是怕河水太冷，还是不要入水了。”

        梅元知伸手接住一片从天上落下的雪花，哭笑不得：“难不是现在要更冷一些……东宁府从没有过这么冷的冬天。有时候我看不透你在想什么。”

        “我……”吴琦想了想，仍旧摇，“没有想什么。”

        梅元知凝视了他一阵，轻声：“那还去吗？”

        “去看看也好。”

        行走在冰面上，打得很。吴琦打算伸手去搀，但梅元知脚下一用力，便像一条鱼一样走了，在冰上溜出老远才停，铃铛声轻快地在空中响了好一会。而后低下，看着河面之下：“真有意思，水里的鱼都能看得这么清楚。”

        吴琦走到他边，看见脚下保持着游动的姿态被冻住的鱼，更加感到荒诞：“小心一些。”

        “你若安心，我们便不会有事。”梅元知拉着他，在这满河水草游鱼之上行，寻找着当时感应到之物。

        冰面上倒影着他们前行的影子，越往深，吴琦心中越有些不安。到底那里有什么？

        在一览无余的河底，他们看见了未曾见过的东西。

        梅元知停下脚步，指着水草环绕之间的水底，一大块黑漆漆的长条状物问：“那是？”

        吴琦惊讶地看过去，待看清之时，心上像是被一记闷拳击中。明白过来的瞬间，手脚仿佛被这冰冻住了，丧失了知觉，回不过神来答话。

        “好像……是船的残骸？”

        “师兄，别看了。”

        被梅元知的话惊醒，他一把拉着师兄，没注意用上了七分力气，慌不择路地往河边走去。

        “也许是至关重要的信息。”

        “不，不是。”

        “你知？”梅元知惊，“若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吴琦拉着他的手微微颤抖，鬼使神差之下，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水底深，埋藏着的沉船残骸，静悄悄地孤独立在那，没有一丝生气。

        识海之中的风雪大了起来，呼啸着飞舞在他们周围，卷动发丝衣裳乱飞，风声夹带着铃铛声响个不停。

        梅元知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师弟，怎么了？”

        吴琦停下脚步，抬看了他一眼，梅元知愣了愣，伸手在他脸上抹过，看着指尖的晶莹，不敢确定：“你……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