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慈已经是第三次在唐门弟子面前丢人了,一回生二回熟,他懒怠解释,认得痛快:“是,我这次是闯了祸出来的,你想找我哥告状就自便吧。”
“我闲得慌么?”许新不干告黑状的事,他单纯就是好奇,“你们两个这算是……私奔?也是,你家里能同意就怪了,不过你哥都被气成这样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吕仁的脾气是公认的好,他永远是笑微微的,跟他的父亲和弟弟是截然不同的xing子,能把他气出个好歹来,显然是得有点本事才行。
吕慈想说他哥大概不是生气是失望,但是事已至此,解释只会显得多余,他既是答复许新也是说给自己听:“我干了什么不重要,反正我哥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
许新这次没笑,并且有点哑然,因为感觉他是太过悲观了,他哥显然没打算不guan他。唐妙兴是个一板一眼很规矩的xing子,并不爱撩闲,发讯息给许新是有正经事――他从吕家告辞之际,吕仁问了他一个问题,唐门现在能不能接吕慈和李慕玄的单子。
答案是肯定的。唐门只是一杆枪,凡是尚未有主顾进行委托的活人的单子就都能下。吕慈年纪虽轻,结仇倒是不少,想雇凶杀他的人当然是有,但四家子弟的xing命颇为值钱,想杀他的人未必出得起价码。至于李慕玄的苦主们,则是惦记着要亲自出ma,一雪前耻,自然也不会去花那个钱。于是他们两个由着xing子活到今天,竟然都没在唐门挂上号。
不过吕仁估摸着往后就不好说了,他耐心的费了点功夫,拜托唐妙兴从中牵线,往唐门下了个委托,要把吕慈和李慕玄一并除掉,并且多提了一个要求,动手时间要由他来定,至于何时动手,等他想明白了再讲。
唐妙兴怀疑他压gen是提前zuo好了要撤销委托的准备,尽责的同他申明,若是主顾自行撤销委托,定金是一分不退的。吕仁拿出这笔钱来,就是打算往水里扔的,对此毫无意见,而委托经由分pei,落到了许新tou上。
许新白捡一笔横财,对这一茬闭口不言的同时,看吕慈和李慕玄宛如看两堆会走的钞票,目光里的刺都褪干净了。
董昌勉强理明白了吕慈出走的原因,对此倒是表示充分的理解,年轻人爱浪漫很正常,不然都活成杨少爷这样的xing子也怪没意思的。杨烈仿佛入定的老僧,面对此等八卦连眼pi都没抬一下。
除了杨烈,李慕玄就是这桌边最安静的那一个了,他面上分明有表情,可是定格得泥塑木雕一般,看起来几乎有点傻。
李慕玄没想到一时胡闹会折腾出这样大的阵仗,会连他的朋友也一并牵扯进来了,他想跟苑金贵说声抱歉,又暂时联络不上对方。人正迷茫着,一点从挎包里爬出来的分量适时攀上他肩膀,尾巴贴着他的脖子摇来晃去,是黄鼠狼觉得它也到饭点了。
黄鼠狼并不上桌,就只是伸出小脑袋去吃李慕玄拈给它的肉,等它吃饱了,前方的戒严仍旧没有结束。
许新探完路回来,开始歪着脑袋跟董昌凑到一起骂人,用的是唐门那一片的方言,别chu1的人不见得能听懂,但“温桑”“宝批龙”之类的词砸在一起,傻子都能听出不是好话。
李慕玄知dao他们并非是在骂他,故而并不在意,直到杨烈加入进去,三个人争出了两种意见。
杨烈话不多,可是语速极快,一字一句几乎是从she2尖hua过去的,开口之前,没人想到他冷戾外表下藏着个爆裂的灵魂,脾气比许新和董昌加起来都差劲,说到最后,他也不等回应,忽然站起shen来走了。
李慕玄看了个目瞪口呆,悄悄在桌子底下戳了吕慈一手肘,压低声音问:“他还回来么?”
吕慈摇了tou,他跟杨烈算是有过命的经历,然而半点也不熟,抓把盐撒嘉陵江里,都比不上他们两个的交情来得淡。可是这时候他十分笃定,杨烈绝对是先回唐门去了,原因恐怕是跟许新探路的结果有关。
再过三个小时,天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