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鸣声在远响起,那庞然大物的语言辽阔漫长,在水中引发阵阵震动和回音。奥姆从经卷里抬起来了,他站起,在石室内走动。这时便可以看见那白袍表面显出的柔和弧度,并不明显,毕竟时间还不算长。曾经的君王微笑起来,他想到战争和生育多么相似,同样的始于狂乱而终于血污,狂乱是如此的漫无方向,而血污又总会凝固发暗。
细细碎碎的光芒闪烁,那些文字延展开去,晶莹璀璨的波纹。逊位的国王奥姆・里乌斯把指尖按在上面。制造这册书卷时先民使用的并非普通颜料,他能从中辨认出一些早已失落的贝壳种类,明艳碎屑掺杂其间,它们被采用正因其鲜艳美丽。
那时妈妈告诉奥姆,他的哥哥名叫奥林。她知自己永远也不能再看到那个陆地上的孩子了,于是她为他取了一个亚特兰斯名字――没有比这更虚幻的自我安了,但在另一个方面却出人意料地卓有成效――当奥瓦克斯王的继承人得以坐上王座,奥姆・里乌斯满心杀意地开始寻找“奥林・亚特兰”然而一无所获,他不得不愤怒而酸楚地承认,这世上其实并没有他的奥林。
如果还在从前,这位君主绝不会愿意承认这一点。他仇视海面上的世界,拒绝像其他贵族一样乐于享受呼空气的权力,同他的父亲一样崇尚清修和苦行。他把他的国民当成水晶珠子高高捧起,相信他们真的将国王奉为导师和神明。他为自己择定敌人,培育野心,让双手在骨骼尚且脆弱时就习惯于三叉戟的庄严重量。这是奥瓦克斯王的要求,也是他自己理所当然的向往。
亚瑟。Omega想着这个名字。刚分开时他曾惊异于自己心中强烈的苦痛,奥姆原本希望那只是出于本能的求。那卑劣的、令人作呕的、从本上就违背他自我意愿的残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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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想起他的兄长了。在童年时,母亲为奥姆描绘另一个孩子的样貌,那个和他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孩子。亚特兰娜抱着她的小王子轻轻摇晃,说起在干燥的陆地上,另一个孩子有着浅褐色的卷发和湛蓝的眼睛,他的脸颊圆柔,透明的眼泪会从其上落。
然而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想念亚瑟,他的Alpha和分享一半血缘的兄长。标记强有力地覆盖在上,温和而安静地灼烧,牵引着他走向此生归。曾经奥姆以为自己可以抵抗内心的弱,但他还是陷落了――如同每一个孤独的凡人。
TBC
―那是比亚特兰斯沉入水中的年代更为久远的时候,人类还在用声音辩论我们从何而来。
有一点化用卢梭《新爱洛依丝》(李平沤译):“我不由自主地爱你。我的心并没有使完它全的抵抗能力;为什么只使用了一半力量就屈服了呢?我这颗什么也不隐瞒的心,为什么要把它弱的地方向你隐藏呢?”
我是爱他的。奥姆・里乌斯满怀痛楚地承认。我是爱他的。
而亚特兰斯只是比大多数人走得更快。
再后来,他找到了亚瑟・库瑞。
他的手指在鲨鱼卷上缓慢移动,仔细推敲每一个古老文字可能有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