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宗主挥手示意我先去查看伤者情况,我也不糊,上前检查一番后,从药箱里取了专治外伤的药和绷带,悉心为伤患包扎好,又留下药方叮嘱煎药的注意事项。
从前我听人说起,不同派的剑法,依托的东西也有所不同。我见他剑法一招一式如行云水,潇洒飘逸,凌厉剑气竟与柔柔泉水为一,引得无限生机。我盯着他练剑的影入迷,回过神来发觉竟已是晚上,剑刃在月下反幽幽银光向我所在的方向袭来。
他说:“我们宗主虽厌恶你们大唐,但毕竟是救了我们兄弟命。”
我如实回答:“虽然都是些外伤,但伤及重要位需要静养一些时日。”
对方都愿意放下成见邀我过去,医者仁心,我没有推脱的理,便跟着他们前往镇上的客栈。
我皱起眉问:“修习灵素心法不都是靠药温凉属调理,怎么还能治外伤?”
我反驳:“这本来就是我的地方,是你闯进来的。”
我了然点点,回医馆路上我掂着手里的钱袋玩,思考着那位月泉宗主。
他们将客栈全都包了下来,领人将我带到楼上,进门我就见到厅中央坐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昨天在山里带追杀的人。我带我上来的人一步上前,毕恭毕敬朝他行了一礼。
下午那群人背对着我用听不懂方言交谈时吐的“中原人”“大唐”字眼,想到来之前也略有耳闻这里原本生活在北的高句丽族人被大唐剿灭一事,这样看来月泉宗大约是幸存的高句丽族人,不然也不会放着我这好好的大夫不用,逮着我那倒霉的“房东”使劲儿薅。
那位宗主见我忙完,终于幽幽开口:“他们多久能恢复?”
目前我总共见过他本人两面,加上旁人的表现,让我觉得他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出了破庙往东走一段有一泉眼,那地方视线开阔,刚好能把远的长白山风光尽收眼底。我留在镇子不愿意走也是因为这里,坐在泉边欣赏落日,让我感觉心好像都回归到山林当中。
就在我今天像往常一样在泉边坐定,准备好好欣赏今日的夕阳时,不远传来一阵脚步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月泉宗主,而他似乎没发现我,提着剑在泉边站定,吐纳一番后便施展起剑法。
他大概以为我会因为这番话生气,见我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先自报家门:“在下月泉淮,现任月
大唐铁骑到达这地界时,带来的不止是纷争,还有中原的文化和信仰。再多走几步我就能看到不远坐落在林间的一间庙宇。我像往常那样稍微给佛像打扫一番,又将采来的鲜花摆在供桌上,对着残破的佛像行了一礼。
他皱起眉,又问:“这泉眼可是你的?”
我以为那位宗主会向一些先前我见过不讲理的宗门人一样,要求必须缩减恢复时日,没想到他对属下倒是通情达理。我收拾好东西后起离去,到客栈门口前被带我来的那人叫住,他伸手示意我诊金,接过来时沉甸甸的小布袋令我惊讶。
“嗨,别提了!”她把手里东西一拍:“我下午本来跟月泉宗人说让他们过来接你,说你比我更擅长刀剑外伤,结果回来的人禀报说你不在,我才一个人忙到现在的。”
“宗主,人已经带到了。”
联想到初见他的样子,那剑气好像也带有无穷杀意,我下意识向后一仰,却忘了后并无倚靠,慌乱间从石上落。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摔进泉水里时,一只手拽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提把我甩了上去。
邀你过去是为了治疗伤?”
翌日清早,我收拾好行装准备像往常一样进山采药,谁知刚开门就发现门口被黑压压一群人堵了个水不通。为首的是昨天来过的月泉宗人,他冲我抱拳行礼:“我同门受重伤,还请大夫与我们走一趟,若能救治得当,我月泉宗上下定回以丰厚酬谢。”
他问:“你在这里看多久了?”
见我摇摇,他一副理所当然:“既然不是你的,那它就是我的。”
高句丽被大唐铁骑踏平,他对抱有敌意也说得通,可他能为下属向一个大唐医师付出高额诊金。我忽然对他有些好奇,又回想起先前听来他落在外,回来之后又追杀欺压宗门的仇家,想必那也是一段跌宕起伏的经历。
她点点,继续:“江湖追杀这事难免伤亡,不过回去路途颠簸,他们那个宗主正是用人之际,只能先来镇上寻大夫暂且看一看。”
抛着钱袋的手一顿,我心想反正后续还要去复诊,我有的是时间观察他。现在接近中午,这会儿进山采药恐怕是来不及了,我决定去镇附近的溜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