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思索一番,报出时间地点的瞬间,高力士就猜到玄宗遇到的定时江采萍。毕竟除了她没人会在阁内测验的中午还不休息,跑到训练场上加练。但高力士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他委婉:“阁内弟子众多,况且那日恰逢考,有不合格的已经放出去了一批……”
“啧,我怎不知你何时也对这些弟子去留上心了?”
高力士立刻回答:“更何况那松鼠是你自己放跑的。”
玄宗听了高力士的果然停下踱步,转而在他面前坐下,高力士继续:“况且凌雪阁本就是为陛下分忧办事的……”
结束今天的训练已经是深夜,江采萍拖着酸痛的回到住,在门口却看到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她下意识看向四周,确认高力士是为了找他。而且像这样高力士独来找自己的夜晚,除了刚入阁的那两年,后面两人除了例行授课几乎再无交集。
正午骄阳似火,江采萍依旧站在练习场上一下下挥舞着手里的链刃。她形要比同岁人柔不少,也正因如此才在驾驭凌雪阁的武时毫无优势,这就算了,江采萍形瘦弱,凌雪阁内伙食虽算不上丰厚,但相比普通农家也好上不少,江采萍一点没少吃,可肉都不知长到那里去了。
事情的转机出在那年九月初十的一个下午,距离江采萍被淘汰仅剩一个月。
玄宗内心犹豫起来,他很清楚江采萍于他而言最引的莫过于那挥舞链刃的影,皇如同金丝鸟笼,真把人弄进成为妃子后,他还能再看到心心念念的段么?
“朕……前几日到凌雪阁,遇到一中意的女子。”
玄宗亲临太白山,视察凌雪内现状。留给江采萍的仅剩一次考机会,即便她不再垫底,平均下来的成绩也不足以让她留在凌雪阁。这事如果放在旁人上,恐怕早就收拾行李等着被扫地出门了。但江采萍说什么都不想认命,在太白山的这些年,即便没有耳闻她也能猜到外面江湖朝堂早就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可不想出了这里就被外面的江湖吃的连骨都不剩。
高力士的话极为巧妙地化解玄宗暂时的忧虑,下一步就是先把玄宗看上的人给找出来。
高力士抬眼看向林白轩,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他轻叹一口气,从桌前拿了张新纸,将考的成绩重新誊抄在上面。林白轩自讨没趣便转离开。
高力士内心毫无波澜,天子喜好怎是他能揣摩的?他毕恭毕敬问:“陛下可否知晓那女子的姓名?或者阁内的代号?”
高力士用笔杆点点自己的,笑:“阁内谁人不知你心思?连只松鼠都要较劲。”
江采萍局促地攥起衣角
回去后玄宗翻来覆去,江采萍的眼神和影仿佛在他心里扎了,而且愈发向深蔓延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为皇帝想要谁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如果是平常人家女子要是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句话,恐怕得感恩德,第二天就把人打包送进。
凌雪阁内谁人不知林白轩只要提起他夫人,定是要说个三天三夜不停歇。高力士刚想起离开,却被林白轩一把摁回去。
内心犹豫纠结许久后,玄宗招来高力士,对方站在他前低,懂得面对帝王时的所有礼数。
心想干脆帮帮他,忽然伸手抓住笔杆端就要朝下按,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令高力士来不及躲闪,也只能控制着力偏移,最后江采萍的名字上留下一团意义不明的朱砂,然后拖了个长长的尾巴。
就在他即将出门时,高力士才淡淡开口:“松鼠自己跑掉也要不了多久。”林白轩脚步一顿,他回答:“无所谓,反正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后来那只松鼠伤养好了,不知在哪天夜里便悄无生气地跑了。”
高力士轻叹一口气,他:“若你捡条狗回来养上些时日,我若要你把它逐出家门,你肯?”
林白轩摸着下巴思考到:“我不喜欢狗,倒是从前娘子倒是在谷内花海捡了只受伤的松鼠,娘子爱不释手,日日把它捧在手心里,每天亲手剥些坚果投喂……”
倘若换旁人,恐怕要装作一副知心的模样要玄宗说出内心困惑,而高力士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更是有套他独有的语言。
玄宗面难色,他回答:“朕并不知……而且朕正在犹豫是否要将她纳为侧妃。”
“陛下既不知她姓名?那是何时何地见到的?”
玄宗大手一挥:“尽去办,务必把人找来。”
林白轩转过一脸诧异:“你怎么知?”
链刃生风,将热浪劈开。正逢午间闲逛的玄宗,他站在阁楼上一眼便望见还在练习的江采萍。他回忆了一番,上午跟着高力士巡视弟子见过对方,其印象还是被切磋比试的同门用鞭子卷住手腕远远地甩出去,再倔强爬起来再冲向对方。
“不是谁,能被陛下瞧去都是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