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斯内普当然不会再踏足总，西里斯将不三七二十一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要求他继续教哈利大脑封闭术。他在这里得不到任何安宁了，但比起他如此热衷的憎恨游戏来说，几次小睡自然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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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更勇敢？只不过是睡一觉罢了，消耗些老房子内的空气，不值得斤斤计较。况且既然已经同意把格里莫广场12号交给凤凰社，这儿就不再是他的私宅了，邓不利多下令拆了它，西里斯也不能多说什么。他开始在下楼时多看一眼，见有人在沙发上睡着，便仍放轻脚步，但也不去特地关注那是谁。

        有好几周时间，总的沙发上都没出现过任何睡着的人。倒不是完全没访客，莱姆斯和朵拉偶尔来坐坐，不能立即送进圣芒戈的伤员会在这边停一停，莫莉即便不来，也派猫鹰送些点心，表明他被照看着。这些人都不会睡得像西里斯不存在一样，即便歪着脑袋打个盹，屋主下楼时也醒了。西里斯记得上回斯内普这么久不出现还是圣诞假期，亚瑟遇袭导致红发们都留在总过圣诞，老房子几乎跟暑假一样人来人往。

        冥想盆是斯内普设的圈套，他想，但斯内普不是那种以为能用发丝钓上大鱼的傻瓜，投放的钓饵必定与想要取得的结果匹。

        并不是特别充分，但西里斯被更薄弱的理由说服过。他放轻脚步，转离开睡着的男人，返回自己的房间。

        多少还是遗憾的……西里斯将重量完全交付给虚空，沉入光与影的间隙。不过至少，以后斯内普不用再到那张破沙发上睡觉了。

        后来他从哈利那边得知原因：男孩窥视了斯内普的记忆，那之后斯内普就不再继续教大脑封闭术了。哈利说斯内普当时怒不可遏，但如果斯内普的目的真是在大脑封闭术教学中隐瞒这段记忆，他大可在哈利抵达地下教室前就将它取出，而不是每一次都当着哈利的面把它放进冥想盆，强调它的存在。斯内普知哈利总有一天会看，因为他成功在这个男孩上培养出了甚至可能比詹姆对他还深的痛恨；他希望哈利被这件事折磨，就像它这么多年来折磨自己一样。偷窥他人记忆还可以成为他证明波特们卑鄙无耻的绝佳论据、他加倍针对哈利的借口，以及他停止一份讨厌的工作的充分理由，双面间谍的确是个好手，算无遗策。

        有些人想要接近，同时踟蹰着，难以想象伤害与被伤害以外的图景。

        有些人将话语在口中久久酝酿，没有自信能以自己希望的方式说出去。

        彼岸的魂灵在他后低语，古老的帷幔轻轻扬起，合拢成覆盖他视野的灰色雾气。贝拉特里克斯的大笑远去了，邓不利多已经赶到，哈利边有莱姆斯，孩子们都没事。他的生命终结于地下百尺的神秘事务司，远离世上的一切清风与阳，称不上好，但也远非最差。

        【他只是为了毫无理的理由去攻击斯内普，只是因为――嗯，只是因为你说你觉得很无聊。】

        西里斯知存在风险，也准备好了一旦哈利因为他没能足够努力要斯内普继续上课而遭遇不测，自己会第一个付出代价。当然如果哈利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付出再大代价也无济于事，但至少，要他袖手旁观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

        五月底一个温的傍晚，他离开阁楼，拖着空袋子走下楼梯，然后停步：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睡在沙发上，跟他第一次发现时一样，后背挨着靠背，弓着，两臂在前抱紧。

        哈利冒险把伸过来说话后，他和莱姆斯已经联系过邓不利多，如果连凤凰社一把手都不能命令斯内普乖乖听话，西里斯现在喊醒斯内普肯定也无济于事。而且下周就是O.W.L.s，五年级的暑假比其他年级更早开始，哈利很快就能回到格里莫广场，在全凤凰社的保护下，伏地魔想动什么手脚也来不及了。学期所剩无几，即便斯内普好好教课也教不了多少了，只会耽误哈利备考。

        他该过去喊醒斯内普，质问对方有没有继续教哈利大脑封闭术，或者邓不利多是否以其他方式让哈利接受应有的课程。西里斯扔下袋子，又走近了几步，看见斯莱特林睡得并不踏实，眉紧锁，蜡黄的面孔比平时更显得削瘦和紧张。

        原本西里斯是这么想的。

        他一直都知。

        “别说得像你关心似的，谁不知你恨我和哈利。我送死对你有什么损失？你已经完为社员的分内事了，斯内普，回霍格沃茨睡大觉吧。”

        有些人错得和对得同样离谱，既以满怀的愤怒和偏见伤害他人，又为与那些人相同的目标奋不顾。

        这将是他对斯内普说的最后一句话。

        有些人厌倦了原地踏步，却只能拿出最消极的姿态前行，耻于承认自己害怕难堪和碰。

        【现在我并没有为自己这么感到自豪。】

        西里斯闭上眼，停止抵抗。他看见格里莫广场12号昏暗的客厅，一个男人审视面前的破沙发，然后坐下，卧倒，顺其自然睡去，或仅仅是等待眼帘后的事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