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一个半强迫的标记就够了,
留下,他想说。一种势不可挡的冲动击中了他:拉着斯内普把话说个明白,就在这里,他想和这个斯莱特林爱;还有更多,他想拉着对方的手,堂堂正正走在熙攘的街,叫每个拒绝祝福的人开。然而他也知在斯内普选择的是什么路,在那条路上,自己这样的存在若不是抵在无辜者背后的匕首,便是必须扫除的垃圾。
他保持理智太久了,守住底线,不心怀怨怼,温和地对待他人――即便世界从不如此待他。他尽心竭力地保持自我,到来这一切毫无意义,詹姆死了,西里斯是叛徒和杀人犯,彼得为了报仇被炸成碎片,疯狂吞噬了他的整个世界,似乎没有理由不吞噬他。而且莱姆斯只想要一个标记而已。
识别标记意愿的能力是刻在本能里的,无论对对方信息素有多疏离都能立刻意识到。斯内普用一只手盖住,嘶声挣扎起来,但莱姆斯只消空出一只手按住对方后颈,那反抗便颤抖着平息了下去。除非Omega想因为下斯裂被送进圣芒戈急诊室,否则他半小时内都没可能逃走,而如果斯内普有那么反对被标记,他就不该在这儿,还让一个Alpha以略低就能碰到的姿势跟自己锁在一起。
斯内普收好除味剂的瓶子,最后一次整整自己的校袍。
“哼。”
“你多保重。”
莱姆斯没有等待对方回应,低着逃出了那间教室。
“呃,”莱姆斯耸耸肩,“要是我告诉你你的看法跟他们完全一样,你会生气吗?”
“你先出去,过十分钟我再离开,以免引起怀疑。”
“看情况。”斯内普像是真的有点感兴趣地说,“你过他们吗?至少布莱克?”
“能撑一阵。”斯内普心不在焉地说,往所在之抹上更多除味剂。
残余的理智和情感仍在小声劝说他别这么干,不作为他自己,还是一个对下Omega心存爱慕的Alpha,他都不应该强行标记斯内普,然而另一个声音更有力量;另一个声音隆隆地占据他的思维:占有他,锁住他,将他变成你的。第一次标记对信息素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对Alpha和Omega来说都一样,只需要咬下去,斯内普就有一分永远地留在了他这里。他不知斯内普没有被别人标记过,他不在乎,不过他觉得没有。
莱姆斯拉开斯内普的手指,嘴碰那片肤,品尝最纯正的信息素的味,他认为像魔药课上用过的某种药草,的他第一时间没分辨出来,也就懒得去回忆了,反正他的魔药从来也都学得不怎样。不需要分神压制对方,莱姆斯反而开始心不在焉地同时考虑许多件事,其中一件是并不红,也就是说斯内普没在发情期。不是发情期,斯内普来找他什么?
“没有。”莱姆斯的脸热了起来,“我们都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而且说真的――我喜欢Omega。Beta或Alpha我都不感兴趣。”
“好的。”莱姆斯只能说。
下次见面没准就是刀兵相向,就是这样。
莱姆斯没预料到开门看见的会是斯内普,但他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慢,似乎顷刻间他们便摆脱了所有多余的布料来到床上,把它折腾得吱嘎作响。往好想,这次至少有张床。
“好的。”
事后斯内普很快就整理好了着装,理掉他俩上的所有味,莱姆斯在他用沾着药剂的手指拍打自己腰腹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激动,他不能确定这跟刚才支自己的本能冲动有没有关系。
3.
“这样……够了吗?”他问,委婉措辞的努力导致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暗示了。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不觉得就一个Alpha而言,你太温顺了吗?”
结在对方内膨胀的时候,一个念电光石火般穿透莱姆斯的思维:标记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个Omega早就应该属于他,难斯内普还指望一再地回到一个Alpha边,却不必承担任何后果?
面再次扫过时,斯内普源自骨髓般地战栗了一阵,突然全然放弃地倒,伸长脖颈,半张脸埋进撞歪的枕里。这是除迎合外,Omega对标记最顺从的表态。莱姆斯把下巴搁在对方肩颈交界的地方,突然开始犹豫不决。咬下去是容易的选项,堕落,甚至于在很多人眼中连这也称不上,斯内普是清醒的,他找到了莱姆斯。但这无奈屈从的同意,却使他想起了别的,旧日梦境中的东西。一个公平的、温柔的世界里,没有裹挟人们迫少数群东躲西藏的洪,他可以尽情地去爱任何人,期待他们给予回应。爱不必是灭之灾,而是他和他所爱的人生命中的美好事物。
他们之间皂泡般的脆弱和平,归结底植于校园,不过是一个Alpha与一个Omega之间快餐式的望宣。也许加上点错位的孤独。
莱姆斯有种感觉,斯内普在试着找出其他能对自己说的话,某种顿悟闪过他的脑海: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对话。N.E.W.Ts已经结束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返程霍格沃茨特快,离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那一刻,他们便要分扬镳――乃至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