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药尘似乎看出了什么，沉默地抱住他，在后背上轻柔地拍着，一如多年以前，怀中是那个十五岁自以为走投无路的少年。

        温热的呼打在他耳侧，是真实的。他的老师有了肉，所给予的一切也都起来。沉沉的吻落在额上，爱是无声的，全在的碰里了。他总担心幸福是瞬间的东西，于是更用力地抓着他老师的手臂。

        他说：“我们还有未来很多很多年在一起，你永远都是老师的孩子。”

        药尘皱了眉坐起，借着微弱的晨光看清他，才惊觉萧炎在无声地哭，泪满面。

        他说：“都过去了。”

        窗外飞雪漫天，星陨阁难遇的大雪，纷纷扬扬。

        药尘看不清他逆着光的脸，却莫名看出一分许久都没见过的脆弱来。

        “好，等春开了，我们就去中州吧。”

        说出来的一瞬间，黑色仿佛玻璃般碎裂开，呼啸的风声进来，他猛然睁开眼睛，冬日的寒冷突然灌进，室内没点灯，清晨时分一片发暗的雾白。

        他好像沉入了黑色的海，一直下沉着，又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跌跌撞撞往前走，却永远碰不到那点光。脑海里有一个浮浮沉沉的名字，一个贯穿了他一声的称呼，他张开嘴，脱口而出的是“老师”。

        “您记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萧炎没听清，皱着眉想认真再听，还是听不清，他疑惑地睁大眼睛，却发现风闲整张脸都模糊了起来，惊慌之中，周围的人和物一下子像漩涡一样卷起来，细细碎碎的没有意义的声响在耳畔，视野一下子全黑了。

        清晨时分，已有年轻的弟子们踏雪出行，零零散散的欢笑声隐隐可闻。

        （全文完）

        “怎么了？”旁有声音响起。

        萧炎忽然就那样又笑了，他抵着药尘的膛，从小声笑到整个人都在颤动，笑到更多的眼泪了出来。

        “老师，你记不记得那个桃花林深的温泉？”萧炎突然问。

        窗外是飞雪，星陨阁难得的一场雪啊，仿佛要覆盖一切痕迹，等到春来，又该是怎样一番情形呢？

        “真好，老师，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多好多年。”他哽咽得不成声调，带着那些年未曾诉说的痛，所有的掩饰溃不成军。

        幸而，年少不可得的愿景，还有人用余生再满足。未尽的承诺，能在此刻重提。

        “当然记得……”

        “米特尔家族的后山，有很多桃花树，我们还在温泉里……你怎么了？”

        他转，药尘似是在睡梦中被他惊醒，伸手搂他，躯带着真切的意。两个人自药圣复生以来携手至今，已经是人人称的师徒与眷侣。

        哦……他想。

        “我想和老师去中州，想和老师去大陆每一个角落游玩，想认识老师认识的所有人，想和老师…。”

        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那四年里，还是陪着你一起长大。”

        梦中的场景，已经过了那样多年，他如今是斗帝，青涩的少年岁月实在太远太远，远到他也能够以长辈的姿态去笑着看那些新起之秀们，远到有些曾刻骨铭心的记忆也已然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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