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说过的誓言恐怕对方早就不记得了,只有他奉如圭臬,捧为信仰。什么光,都是狗屁。
“我可以解释的,我没有想送玫瑰…阿文他们会错了意,程秀是为我受了伤,他看到花说很喜欢,我想,满足他这点要求也没什么,谁知那是一整车的玫瑰,我不知阿文拍了视频发网上,没想到你会看见。”
他不能放手,他要把他的宝贝追回来,他要锦辛的眼里重新映上自己的影子。
玫瑰脏了,他不想要了。
赵锦辛手里端着酒杯,没有喝完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玻璃渣四散,有一小块碎玻璃高高弹起划了他的手背,他视而不见。
他已经很久没睡好过,胃里经常发疼,他把酒借了,意识一直清醒,忍受思念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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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也好,没错也罢,赵锦辛心里一痛,那满园子的颜色是他心里永远的伤,不能去想。
是巧合也好,是刻意也罢,总之,错上加错越错越多,已经拾不起来了。
“我说不用了,邵群,你聋了吗?”他掷地有声,他气急败坏,他的瞳仁里真的映有“厌恶”两个字,他喊他的名字带着怒气,不再叫他“哥”!
血红的颜色刺眼,那滴血是泣血之刃,说的话是刃之尖,指向的对象正心疼地看着他。
“对不起,这里没有你的宝宝。”
“看到没?”他指着地上的玻璃渣子,指尖滴血,在这晃晃寂静的走廊里,灯光明亮,勾勒出墙上的影子分为两半,拼凑不完全。
从那天开始,他习惯在上玫瑰香,到哪儿都有种锦辛一直在的感觉,夜晚抱着过香水的衣服总算得到一个好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从四岁开始跟着他后面,后来大一点懂事了,知自己怀了怎样的心思,他庆幸,窃喜甚至不安。
“宝宝,不包扎会一直血,你知你的,你会…”他眼里全是焦急跟心疼。
每每想到他抱着属于他的花和别人告白求婚,他的心一遍遍被凌迟,只有他是傻,成全了对方的情深意重,自己孤单影只地飞离,不留下只言片语。
现在他也被拒之门外,可他死赖脸,锦辛拿他没办法,靠着门任由那只手血。邵群撕了自己的衣角,想给他包扎,赵锦辛把手放到背后,“不用了。”声音凉凉的。
他寻了这么久,他的宝贝终于回来了,他怎么可以放手,沉疴难治,只有对症下药,锦辛就是他的药。既是他的药,他怎么可以不要,没有这味药,他真的会死。
“宝宝,我爱你,我爱你的,那都是误会,我找了你三年,我去美国,但是你不见我,姑姑姑父不让我去找你。你不知,我见到满院子的花变成那样,我的心有多痛,宝宝…我真的错了…”
医院那三个月真的很难熬,伤没有完全恢复他就回了美国,他不想再待在这里。
这一晚他刚把酒倒上,房门被敲响了,赵锦辛没有在意地开了门,那张脸出现时,他立刻后悔,想关门已经来不及。
“宝宝…”
他狠狠了一口气,语气冷淡,“是不是误会已经不重要,你错不错跟我没关系,邵群,你左拥右抱时说出的话有几分真,追过的人你自己数得清么?现在装什么深情不悔,我求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躺在…”他猛地打住,眼里的光碎了,忍着酸涩让自己冷静。
还好这一层只有他们两个,闹得再难看也不会有其他人撞见。
“锦辛,不要这样,别这么对我,我爱你!”邵群强忍着心痛,一次次表明心迹。
他曾是邵群捧在手里心呵护的宝贝,他送给他世界上最美的梦幻花园,最后成了最残忍的谎言,成为他心底磨灭不了的伤。
第二天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旧去酒店,照旧跟着他的宝贝去公司,厚着脸邀请他吃饭,被拒绝后也不生气,着脸给人订餐,像打了鸡血。
邵群看了脸色大变,紧张的想给他找止血的药物,但是又怕自己一走锦辛就会把他拒之门外。
他冷漠地勾起角,“我在乎你时,你就像这酒杯,可以用来盛放世界上最名贵最好喝的美酒,我揣在怀里,珍之重之。我不在乎了,你和这一滩子玻璃渣没什么区别,踩在脚底嫌膈应,踩下去会痛,搞不好会血受伤,我为什么还要去踩一脚?”
他心里一动,回去后把别墅前后开辟出来,全种了玫瑰。
酒店的房间,赵锦辛刚洗完澡出来,最近他又失眠了,地西泮片已经起不到作用,他抽了半包烟又喝了半瓶酒,这才勉强睡得着。
他当真是厌恶极了他,邵群苦笑,眼睛里有晶亮的东西闪过,瞳孔里隐有一种类似疯狂的绝望,颤抖,呼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