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抹了把脸,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手中长剑一转收入鞘内。
今日的课业算是完成了,李忘生抱着换洗衣物走到浴房里,褪了练功服泡入水中。
心诀睡着了,入梦先是芙蓉帐春光旖旎,汗珠点耳鬓厮磨之间,三千青丝纠缠不清,已是先自顾自背着主人私定了。下那人随着自己的弄溢出些没有实意的泣音,咿咿呀呀的低叫得倒比华山上灵养的鸟雀还婉转些。水声黏腻,肉与肉的交合碰撞声更是听得他面上起烧,脑也一阵阵地发昏,满心满意只想着得过分些,再过分些,听听这低还能有什么新鲜变化。原本,他还能自欺欺人地想着自己血气方刚久不疏,难免些春色绮梦罢了,直到一声哭喊着的“师兄”彻底将他从梦中惊醒。
坐在边上几个朋友听见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不怪他们好奇,毕竟男人嘛,来这寻花问柳的地方不就是图那档子事,就算有些正人君子,那也是要点了姑娘,听听小曲,肩膀后背叫那柔荑好好按上一按,才对得起来花出去的那些钱银。
李重茂听罢瞧了一眼那边坐着的主人公,得,又发愣上了。
至此,谢云算是想明白自己的心思了。既然想明白了,谢云便有意识地躲着李忘生。师弟何辜,他的妄念,没必要平白扰了李忘生的清静。
谢云被李忘生的影晃了眼,想着今日的太阳着实是有些耀眼,随后又自嘲一笑自己惯会找些借口。
回过神,看见谢云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心下一琢磨,嘿,这不和他兄弟被娘子冷落睡了书房独自喝闷酒的样子一模一样。
李重茂看见谢云酒杯见了底,抬手便满上一杯,谢云虽然已经喝了不少,却也来者不拒,仰又是一饮而尽。
他朝怀里的姑娘耳语一番,那姑娘便嬉笑着出了门,片刻后将物什交到络腮胡手里。
李重茂抿了口酒,摇晃脑地开口:“我大哥他以前和我说过,他对女人没兴趣!”
络腮胡是为数不多尽数全信了的。毕竟他曾经和其他狐朋狗友玩过,其中就有龙阳之好的兄弟,点的那小倌,那水蛇腰扭得毫不逊色于的女子,一双白裹在短衫里,看着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只可惜他确实对男人没什么感觉,否则左右那次他得和朋友开口,要个人来玩玩。
李忘生心不在焉地拭着,思绪已经是神游在外。
有一回,谢云远远地站在一旁,一眼不错地看着练武场上正在早课的李忘生。
不知为何,他的师兄已经连着数日躲着他了。他便是再迟钝,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如此明显的回避。这些日子以
场上的梅花桩高低疏密杂乱地散落着,梅花桩上几个影飞腾纵越,如履平地手干净利落,一招一式之间充满了朝气与锐意。
几位朋友懵了,都是男人,这还有不一样的?互相对视几眼,还是那络腮胡先开了口:“殿下你也甭吊小的们胃口,这位谢兄弟,跟咱们哪不一样了?”
都是一些十六七岁的师弟们,着门派内统一制式的短打。李忘生的袍穿了多年,浆洗得有些发白了,袖口挽起到手肘被短绳固定住。他发高束尾扎在脑后,手持着训练用的木剑和其他同门你来我往地演练着,不亦乐乎。
“谢大侠。”络腮胡端着酒杯坐到谢云边上,神秘兮兮地开口,“小弟最近寻得一个小玩意,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就是看着巧适合送人。小弟眼拙,但看着谢兄的样子怕是和什么人有了嫌隙,这小玩意谢兄要是看得上不妨拿去,哄哄人也是好的。”
几人听完后都不约而同地后仰几分,有人下意识想说殿下莫不是在说玩笑话,但是又看看李重茂那笃定的模样,又看看谢云一副对女人兴致缺缺的样子,心底已经信了三分。
“殿下,我几次见这位谢兄弟,都不见他边有人。这是名花有主了还是……?”
耀眼的,是他的忘生。
修者,习武更是修心,自是不可能说沉溺于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但这梦境来得突然,内容更是有违天常。自此以后,每每李忘生有事寻他,或者哪怕只是在太极广场偶遇,那一声声师兄也是听得他心猿意,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李重茂摇摇,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神情高深莫测地一笑:“要说就是你们不懂了,我大哥那能跟普通人一样吗?”
谢云捂着脸呆愣地坐在床铺上,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被衾内也是一塌糊涂,他一边想着待会取水回来的时候得千万小心别惊动了师弟,另一边想着……
想着……
谢云看去,原来是一只绣着龙阳图的春,一针一线倒是致可爱,透着些暧昧的香。他本就有了五分醉意,加上脑子里又是师弟出浴图又是春色绮梦图的,一时间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想着小物件给师弟玩刚刚好,便没有推辞收在袖子里,接着又是一杯闷酒下肚。
“温王殿下。”开口的是一位跟着李重茂一起来吃酒的朋友,和谢云有过几面之缘。此人着一个青色小帽,长着一脸络腮胡,一手一个揽着两位姑娘,被姑娘半是嬉闹半是撒地口对口喂了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