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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觉察到自己出了一冷汗。十多年前的记忆像一洪将他冲刷得晕转向,曾几何时他都快以为在沙漠中的那两个月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直到再度遇到那个男人。
“应星……刃……”他按着脑袋,除了那张脸,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两人打上等号。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丹枫又是怎么回事……
丹恒在快要离开沙漠的时候发了一场烧,温高得手。应星将他搂在怀里,用珍贵的淡水替他拭肤――他们没有药,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降温。
“嗯。”
他是直到很后来才领悟到当时那两人的关系绝对是恋人,便先入为主地将应星当作一个女,以至于见到刃两面都没将他认出来。
“唔、你……孩子还……”
丹恒牵着姬子的手,看着面前肩并肩的两人。应星朝他挥了挥手,说:“再见了小丹恒,后会――”
丹恒不知该怎么形容对方眼神,像是看到什么嫌恶的东西似的,冰冷刺骨。他下意识缩回了手,像面对凶兽的兔子,手足无措地坐着。丹枫没再看他,而是将目光移向他边的应星上。仅仅是这么一瞬间,那冰冷的目光仿佛遇到春风般一下子消,变得柔情似水。快到丹恒以为这是一个错觉。
静谧的车内,只有交缠的水声和三个人的呼声。
应星闭着眼,睡得相当沉。
饶是男孩再过懵懂无知,也从丹枫的动作中读出几分宣誓主权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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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睡得像只死猪一样,直到丹恒捂住他的嘴巴住他的鼻子才哇得一声醒来。
他们也走近了直升机。姬子看见两人迎了上来,准备从应星的手中接过了丹恒的手。丹恒有些慌张,他不想离开应星,却还是顺从了。他可以感觉到这是应星所希望的。
从直升机中下来了一个红色发和一个棕色发,是姬子和瓦尔特・杨,往后丹恒对这两人再熟悉不过。
“你们……还要回去吗?其实可以跟我们一起走的……”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
这个吻是被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打断的,无名客的人终于抵达了约定的地点。丹枫先一步去同对方交涉,应星牵着他的手下车。
“还有多久能走出去?”是应星的声音。
“丹恒你不睡觉发什么疯……”穹着眼睛,打着哈欠。丹恒着他的肩膀,看着他,声音严肃:
“无期。”丹枫抢走了下半句话。他握着应星的手,拉着他朝那辆越野车走去。
“只有将他交给你们我才放心……将他带得越远越好……那些人……找不到……”风将丹枫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来,当时的丹恒听不太懂,却锐地从中觉察出分别的征兆。他下意识攥紧应星的手,抬看他。
丹枫的声音响起:“无名客他们听说了情况,也往我们这边赶,最多一日便能……”
“我捂住他眼睛了。”话音才响起,丹恒的视线就被一只手盖住了。
丹恒睡着了。
再醒来时车已经停下,旁边是一个废弃的建筑。应星在他边闭着眼睛,发出规律的呼声,大概是终于累得睡着了。托应星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烧没那么严重了。
他盯着对方的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对方脸颊的前一刻,边的车门打开。
见少了一人,他四张望着,终于在车外看见了丹枫。那人靠着驾驶座的车门,不知在些什么。丹恒不再看他,转而将目光投向边的人。
丹枫出相当落寞的神色,看向他们来时的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的。”
应星朝他笑了笑:“小丹恒,恭喜你很快你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把你母亲的联系方式给我。”
丹枫手指上夹着一细长的棍状物,那东西烧到一半,散发出刺鼻的味。或许是注意到他的视线,丹枫将那东西丢在地上,用脚尖踩灭:“他不让我在你面前抽烟,不过这能提神。”
应星睫轻颤,发出了些许呓语。
丹枫越过了他,还好越野车内足够宽敞。他的手轻轻摸应星的脸颊,就这样当着丹恒的面吻了下来。丹恒瞪大了眼睛。
他翻来覆去都无法再度入眠,便爬下了床,摇醒了他的室友。
只有离开沙漠才能得到救治,车夜以继日地开着,应星也不眠不休地照顾着他。丹恒烧得迷迷糊糊,但可以感受到隔一段时间就放在自己额上冰冰凉凉的手掌,还有轻微的叹息。
“不许碰他。”是丹枫。
当时的丹恒不知自己该什么,他甚至不知口发闷的情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深刻地记住了丹枫看向他的最后一个眼神,是那样复杂,直至今日他仍旧读不懂其中的情绪。
肯定丹枫是讨厌自己的。他几乎不跟自己讲话,也总是冷着一张脸。全靠应星周旋在两人之间,才不至于气氛僵。
“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