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笑,好。他握着沈兰舟带她写这三个字,当真练了几百几千遍,看得人都要目晕昏起来,沈兰舟肩膀发酸,萧驰野一臂搂着她腰使了点力,两人齐齐倒进了后的坐椅里。沈兰舟蜷在他上,又左右都寻不到个舒适的姿势,只好埋怨兄长哪儿都是的。他是的,她便是的,萧驰野胡乱把她抱着弄,可人就搔心的妹妹兴许也算一种祸害,总闹得他浑像有一子莫名的劲,是那种想找个女人在她上撒出来的劲。
“你只说教与不教,旁的这么多。”
沈兰舟还撑着他的臂膀,声的笑忽然停了,她必也到了这团
没支吾出个回答,又听沈兰舟,“同你没什么大事。林小姐借他们家的别馆开了个读书会,到时候嘛,你就吃吃点心,看看热闹。”她说到最后四个字,眼神瞟过来落在朱叶儿上,让人一惊,这轻飘飘的羽睫里也能扇出压倒人的飓风。朱叶儿心领神会了,低应是。
“你写得也太草了,我读不懂。”沈兰舟指尖摩过几张纸,问她哥哥究竟写的是什么。萧驰野便给她看帖的名,李太白的《上阳台帖》,沈兰舟于是了然,那是要狂放些才有一两分味。萧驰野笑着继续写,“能得小妹承认有李太白的一两分,那愚兄恐怕也是当世风了。”沈兰舟说他不嫌害臊,又抢了笔自己也要写,她灵巧地钻进萧驰野与桌台之间,还回看兄长,“倒是提点我了,我那笔字也该练练了。”
沈兰舟见他在写字,也凑过来,一边讲读书会上听来的西洋小说,一边解下了披肩。今日小姐们明明要读的是海外玩意儿,其他女人都穿长袖宽摆的洋装,唯独沈兰舟穿了旗袍,还是如火的红色,萧驰野不知她是想惹嫉妒还是想惹风,他也无所谓,他萧驰野的妹妹,本来就应该是最璀璨的明珠。
萧驰野午后回到公馆,偌大几幢楼竟然悄无声息,好似秋困密匝匝地罩在这个家里,从门房的孙叔到厨房里的两只猫,全在点打盹。这一汪稠的静谧又兜笼了秋日的天光,便似块已凝冻好的琥珀。萧驰野走进来,他没叫醒谁,转了两圈进了自己的书房,这样的静是他久违的、难得的、会过到人上的,萧驰野取了笔墨纸砚,心思随着毫锋一沉下来。
萧驰野不知不觉临了两个时辰的字,直到眼睛觉得疼起来,他直看着窗外,才发觉天色都已暗了。他还没隔着窗子找到月亮,书房里啪一下地又亮了,沈兰舟还拢着薄薄的狐披肩,站在门口怪了句,怎么都不晓得开灯。
“写什么呀……就写‘萧驰野’罢。”
“写萧驰野作甚,怎么不练练‘沈兰舟’?”
萧驰野也不退开,站背后看得更清,她手腕里力用得不对,字写出来便打飘,自然不好直接习练草书,而楷、行两亦要苦功,萧驰野看得心焦,又取了支笔,腾空叠在她臂上写起范例来,沈兰舟发了懒,不想写了,直起子贴嵌进萧驰野怀里。兄长虚搂着妹子,她一口气教训她惫懒,沈兰舟便搁了笔,一只右手顿在空中,,“好老师便要手把手地教。”萧驰野一把包住了她,颈子也交着颈子,带着妹妹蘸好了墨,问她想写什么字,沈兰舟被这近在咫尺的吐息又弄得颤,在他怀里轻悄地碾磨着。
他总是有些知晓这团火叫什么名字的,也总是知晓该找的女人不应当是自己妹子的。他刚想放开沈兰舟,这一回的笑闹也点到即止,没想到刚动一下,就感觉下那一团野火的源,被囫囵纳进了旗袍底下幽深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