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皇帝陛下的命令,月神在今早特为赢政算了一卦。赢政对于卜卦之术虽不如专门jing1通卜卦的官员,却还是能大致看懂卦象的吉凶。不过对于观测天象,他就一窍不通了。
算起来这是月神第二次为皇帝占卜。皇帝高坐在上首,静静等待最后的结果。月神受宣召前来,却未当场占卜。
“月神这是何意?”
女人用纱布遮住的双眼仿佛在浅笑,“此番凶吉,皆系于陛下一人。”
嬴政瞳孔微张,不置可否的沉默。
“陛下,这是出自云中君所栽培的珍惜草药,专治沉疴积弊。临行前东皇阁下特命我献上,以谢陛下庇护之恩。”
阴阳家自从归顺于帝国后,于门派扩张上已经渐有追儒赶墨的趋势。
嬴政凝视那草药良久,挥手让shen边的内侍手下。gong人们依礼送月神出去,短暂的会面就此落下帷幕。
古朴的紫檀睡床泛着暗紫色的光,盖聂的脊背靠着床栏,长发如泼墨四散在锦绣被褥中。
内室很幽静,静到落针可闻。
盖聂独自倚在床上,自从他被抓回秦gong后一直食yu不振。每日送来的饭食只是草草动几口,便落了箸。
卸了帝王冕旒的嬴政坐在床旁,视线从在几乎原封不动的食物,一路扫到盖聂愈发清晰的下颌线。两旁负责服侍的gong女皆屏气凝神,规矩的站在原地。
嬴政暼了一圈殿内众人,又随手指了平日最常服侍盖聂的gong女问话。那gong女上前朝嬴政行礼,福shen间发饰上都垂珠竟一声未响。
寥寥几句,她就能将盖聂的近况概括无遗,又兼举止大方,可谓是gong廷礼仪的典范教材。
如此出色的表现,却并未获得皇帝陛下的满意。嬴政思忖一阵,朝shen旁的内侍微微颔首。
那内侍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退出殿外。不多时,他又领来一个shen着浅碧衣衫的女孩进殿。
“以后就由她来伺候您了。”
盖聂微侧过tou看向嬴政,他实不懂帝王为何换掉方才的侍女。新来服侍的女孩刚满十三,生得白净秀美,尤其有一双灵动的眼睛,搭上纤长卷曲的睫mao,波光liu转间,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帝王的目光停留在女孩裙摆的泥点上,不禁蹙起眉tou。参商抿抿嘴,用右手轻轻遮过脏了的裙摆,发出心虚的干笑。
待众人散去女孩才告诉盖聂,她叫参商。
这是盖聂见到这个女孩的第一次。
又过了几日,盖聂的食yu依旧不振。参商按耐不住,派小gong女去请人。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太医令夏无且就提着药箱匆匆而来。
瞧着夏无且额tou上的细汗,盖聂便知他定时被嬴政急召而来,心中不免歉然。不guan自己与嬴政如何,盖聂始终不愿意牵扯到旁人。
“麻烦了。”盖聂朝夏无且点点tou,将手腕伸出去。
夏无且搭上脉细细诊断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症状。苦诊半晌过后,夏无且方放下手给嬴政复命。其实他也觉得嬴政实属小题大zuo。奈何他没有几个脑袋敢说皇帝是非,只得恭敬的dao是盖聂心中郁结所致,并非顽疾。
万幸赢政对他的医术还算放心,也没有深究。夏无且本想按照日常的经验写副开胃的药了事,忽想起今日盖聂的脸色有些苍白。回想起他第一次给剑圣诊脉时的“惨状”,又怕嬴政瞧见盖聂的脸色没事找茬,又往药方里加了几味滋补气血的名贵药材。
嬴政早有交代,只要盖聂需要的药材,无论名贵与否尽可用之。秦自统一以后,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这点草药对嬴政连genmao都算不上。夏无且自然不担心嬴政事后反悔。
忙完陛下交代的差事,夏无且又提笔给御史大夫冯劫写药方。
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主要监察文武百官,地位仅次于丞相和太尉。就连shen为医官的夏无且都听过冯劫的大名。
朝堂之上,若是有哪个犯了事的大臣被冯劫咬住,往陛下面前参上一本,那大臣不死也要脱层pi。
午后的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的窗hu被筛的斑斑驳驳,正当他准备提笔在竹简上记录着新研制的药方,忽地听闻门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