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绝之意,扭望向几十尺外静立的人,幽幽:“怎么,亲自来捉拿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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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在山上等待消息的那些日子里,反复诘问自己,是否真的问心无愧。
后来他得出结论:不是。
不是的。他确实如谢云所说,冷情冷,无情无义。甚至他还看清自己,是个狂妄卑劣之人。
温王曾是师父的记名弟子,虽无多少师徒情分,却也交由师兄悉心照料。自己其实私以为,他与师兄十余年的情分,自然要比那温王来的深厚,可却从未想过,在师兄心中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感情。
师兄格洒脱,自己却沉默寡言,很早之前就听师兄抱怨过无数次,不懂风情、木讷呆板……即使相的岁月再长,更多的日子里,他们始终是不够契合的。
可温王不同,温王崇拜师兄,向往自由自在的江湖。他们总是能待在一起很久,兴致盎然,无所不谈。甚至后来为了能够让谢云常去温王府,还专门辟了个小院子供他居留。此等珍视,谁人能够否定?
可他偏偏以为,自己能赢得过那人。
真是可笑至极。能够互为知己挚友的感情,自己却肖想着,师兄会转奔向自己这无趣又总是拒绝他的人――更遑论他轻视谢云的感情,自以为是地为谢云考虑,让他冷静,让他信自己,却几句交谈间就将他最好的友人抛诸脑后。
其实却是私心作祟,他不希望谢云因为其他人而离开自己,更别说与纯阳都一刀两断。
他能接受谢云连山河,连江湖热闹,他能接受独自在山上等待着谢云回家,可他不能接受谢云为了救自己的朋友铤而走险,连累纯阳。
甚至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觉得谢云会选择自己,会跟自己回家。
――与其说谢云是自己走的,倒不如说谢云是被这难以说通的自私和狂妄走的。
偌大的江山,他沦落到孤一人,有家难回,无依无靠,有多少是拜自己所赐?李忘生不敢多想。
带着这样重的愧疚,他又想到,不能这么下去。
每每忆起那晚镜中苍老的自己,忆起无奈却又只能接受的笑容,及那寥寥两句话语,他都觉得――不能这么下去。
谢云不能无家可归,谢云不能成为武林公敌。谢云是个正直正义的好人,不应蒙受如此的屈辱。
于是后来的某一日,他盯着窗口那开败的红梅,对自己说;“李忘生,你应该去找他。”
花有重开日,可少年却不会等在原地。
他应该去找他,告诉他,一切都是误会,一切还来得及。
应该去找他,告诉他,你什么都可以,忘生喜欢你,忘生愿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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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早在心中反复排演过与师兄相见的场面,此刻虽心中紧张,却还是鼓起勇气:“谢云!”
谢云一边眉挑了挑,虽眸光仍如寒潭千尺、毫无温度,却还是被这毫无礼节的一声刺了一下,按捺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