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晨光熹微,弟子们已三三两两坐在蒲团上,等待着两位师兄分发新的经书。
前一夜折腾了师弟太久,谢云liu自知理亏,早早地便爬起来烧好水,又折回屋内窸窸窣窣地帮师弟套袜子。
李忘生累得手脚无力,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hou间gun出些囫囵嘟囔,说得些什么也听不清晰,叫谢云liu一阵好笑。
“忘生,”他轻唤dao,“快清醒清醒,洗漱了。”
李忘生的眼睛勉勉强强睁开条feng,喃喃dao:“困……”
谢云liu坐在后tou支撑着他的shenti,双手从腋下穿过,为他细细将衣服拢好系结,又拿起一旁的腰带,嗓音低沉磁xing:“那师兄抱你去。”
再一低tou,李忘生早已昏睡过去。谢云liu低笑一声,一掌搂住那握细腰。另一手自膝弯chu1使劲一提,人便被抱了起来,脑袋歪歪倚在他肩上。
待李忘生的意识再复苏,师兄已提笔在为他额心点朱砂了。
甫一睁眼,便是四目相对。
李忘生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剑眉星目,神色间写上迷惑:“师兄?”
谢云liu搁了笔,伸手捧住他的脸rou了rou,一双眸子溢出满满的柔情:“怎么,不认识了?”
李忘生怔住,眼神略清明了些,微微瞪圆了眼,从师兄怀里挣出来,抬手虚ruan地抓住师兄手腕,讶然dao:“师兄?!”
谢云liu凑上前来,在他chun上印下一吻,柔声嗔dao:“呆子。”
紧接着又是一吻。
李忘生在chun齿交接的缠绵水声间,不由自主乖顺地眯起眼。
一吻结束,谢云liu挑眉问dao:“这下醒了么?”
说完就见师弟酡红着脸,眼神活似醉酒了般迷离,仍是不敢置信一样地痴痴望着自己。
这下轮到谢云liu愣住,正有些不解,忽地脑内又灵光一闪,了然dao:“又梦到什么了?”
却见李忘生颤颤悠悠合上眼帘,往前一倒,呼xi绵长,竟是又顺睡过去。
谢云liu:“……”
谢云liu:“……罢了。”
于是连生病都不曾缺席过早课的二师兄,今日意外地告了假。弟子们面面相觑,不多时便开始暗暗叫苦——没了他xi引大师兄的注意力,倒霉的便成了自己……
待李忘生终于清醒过来,已是午后了。
他腰酸背痛,边rou着腰,边模模糊糊地忆起早间的情景,想到居然误了一节早课,便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醒了啊。”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忘生回tou望去,就见谢云liu手指夹着个本子上下丢着玩:“喏,zuo了笔记。”
李忘生这才面色一松,眼睛亮亮地接过那本子:“师兄有心了,忘生谢过——”
话说一半,便被挑起下巴啄了一下。
谢云liu偷香成功,得意笑笑:“谢礼我就收下了。”
李忘生抿chun看着他:“……差点忘了罪魁祸首是谁。”
谢云liu神色无辜:“嗯?什么罪魁祸首。师弟说什么呢。”
李忘生淡淡剜了他一眼,懒得同他计较,安安静静坐在榻边,开始拜读谢云liu的笔记。
谢云liu字如其人,十分潇洒飘逸,隐隐han着侠者气派。这几年他在山上待着,字写得也愈发端正,看起来赏心悦目。
见他开始认认真真阅读起来,谢云liu也不打扰,又出门办事去了。
李忘生jing1神不济,看了会儿便觉腰实在酸痛,只好将本子一合,又躺了回去。
近些日子他较之以往更加频繁地zuo梦,随着梦中的人、事越发清楚连贯,他有时甚至分不清眼下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但,梦中的自己,应当是没有与师兄和好。
这是他在脑海中反复拼凑梦中的细节,所得出的结论。
梦中的那个自己,似乎一直在等着师兄回去。
但是一直到发白如雪,也没能等到。
而有几场梦,明明中间是有机会见面解开心结的,却总有东瀛人从中作梗,搅得一池水浑浊不堪。
梦中的师兄脾气也很冷傲孤僻,出口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且不再用剑,改用了刀……
李忘生抿抿嘴,觉得还是自己shen边的师兄好。
虽然总爱撩逗自己,还动不动就耍无赖,可也是真的温柔,真的与他甜甜蜜蜜地相伴。
想到师兄,李忘生chun角不自觉地泛起抹浅淡的笑意。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午后阳光温nuan怡人,一片安宁。李忘生正yu闭上眼休息片刻,却忽然心tou猛地一震,紧接着便觉心脏快速地tiao起来,耳际全是突突的心tiao声。
他立刻坐起shen来,深深吐息几番,却不见缓解,反而眼前阵阵模糊,似是连tou都开始一震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