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气,眼巴巴地盯着被拿到后厨的鱼。嘴里用我听不清的声音嘟哝:“早知不给你了,快把鱼还我......”
“这是为元龙着想,记得我去看你,你疼的在床上打哭闹,还要我抱着喂药......”
“――哎呀!”
说归说,他老远带过来两大箱子的金银皿,全是从陈家薅来的。铸造礼的贵重金属也有不少,据说是搬了他堂弟家的库房。
“殿下,晚生今日来此,还负家父之命。”元龙正色,从腰际的挎兜里掏出东阳、下邳等地的地形布防图,郑重地交到我手上:“东阳陈氏,此后誓死追随广陵王殿下。”
他来的那日,天气像他人一样,和煦晴朗。夜里更是有风无雨,皓月当空,我们并肩坐在檐下,相谈甚欢。
在洛阳受封那日大雨滂沱,我踩着松动的石板,衣服下摆沾满泥泞,一步步走向前方那群眼神轻蔑的当权者。那群人巴不得我快些走过去,好结束这场无聊且无关紧要的典礼。
我看见元龙不顾家里阻拦随行至此,站在大雨里,浑被雨淋得透,牙关发抖,可是眼神明亮就像那日的春光,满是期待。仿佛在告诉我:
真好啊,广陵王。
广陵战事初平,百废待兴,王府人手不足、旧账积压。自我接手以来,每日必忙到深夜。元龙虽没法在广陵常住,却时长与我书信往来,大事小情,皆与我共议。
今夏雨水颇多,我担心田苗受涝,影响收成,就主持修建水利,凿河疏涝。每日再抽出两个时辰监工,争取最快修成。
孰料速不达,我日日冒雨奔走,竟着了风寒,一连卧在榻上三四日,傍晚间晕发热。若是恃强多批些公文,晚间晕更甚。
万般为难之下这才请了元龙来,帮我监水利一事。
谁承想他接到信后连夜启程,深更半夜的就摸到我府上。傅副官吓得不敢叫他进来,三番确认份之后才让他到偏殿休息。
翌日我醒来还是浑无力,知元龙来了,叫人传话先请他到书房,我稍后过去,一同议事。
谁料我这里正穿衣服,就听见他站在门外:“主公!主公病未愈,就在卧房议事也无妨!晚生面前,主公何必拘礼呀!”
无奈之下,我勉强穿好衣服让他进来。
“元龙也太担心了,只是小病,竟惹得你连夜赶过来。昨晚休息地好吗?”
他快步进来直握着我的手,满面愁容:“不好――主公病容憔悴,还劳心理公务,怎么让人不担忧。晚生昨晚辗转反侧一夜,必得来看一眼才放心。”
我看他额上密密麻麻的挂着汗也顾不得,笑他担忧太甚。只是来不及多寒暄几句,水利之事事出紧急,我看外天气又差起来,心下顾念始建了一半的工程。
在榻上同他嘱咐一阵,就又晕起来。他见状让我赶紧躺下,着拿药来喂我。
“这药苦死,喝了几天也不见效。”我端起碗一口气喝尽,趁着漱口间隙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