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在他脸上,太用力,太狠,以至于手痛的发麻。
“......,回你的司家,得越远越好......”
因为我的声音和雷声一响起,傅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哭着,扯着我的衣角,一遍遍问:“......什么?......什么?”
我要忙着把张郃的尸寻回来。
我在那些死人堆里一遍一遍地挖,膝盖跪的没有了知觉,两只手的指甲都碎了,我还是寻不到张郃的尸。
直到我彻底失去知觉,被送回绣衣楼。再睁眼,阿蝉守在我床边,她对我说,曹派人送来了张郃将军的尸首。
张郃躺在棺木里,我膝盖站不起来,就坐在边上看他。
停灵那几晚的烛火格外的亮,眯起眼看来像一朵金黄灿烂的花苞。
我再怎么想,都想不起当年他躺在棺里的模样。
毕竟,一晃都十年了。
那个孩子,我还想着他跟在我后,粘着我的模样,鲜妍生动。
我去挑那烛心,却被火了手。
想想那年在官渡,却也被烧的狼狈不堪。袁长公子纵使天纵奇才,却逃不出官渡的大火。我看着他,看着他沉入弱水不得救。
正如我对着孙伯符的棺椁,满堂的人只有报丧。
我与曹中原两立,那日登基,里八华派了刺客来刺杀。
利刃穿心。我看着春梦被擒,一面冷笑,一面脱下护心甲。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长进。”
对于她的刺杀,我本不意外。可是她临死之前,诅咒一般地说出来当年张郃之案。
是她亲自找上张郃,要他出兵。并且真真切切告诉他,楼主边的副官,就是里八华的下任家主,随时可以杀了我。如果张郃不从,现在带兵回救,也快不过傅的手。
这样的阳谋,为的就是傅尽快与我离心,早日主持里八华。傅他在绣衣楼太久,甚至三番两次阻止里八华的行动。鬼早就忘了自己是鬼。
为了我,张郃甘愿赴死,甘愿带兵,打一场一败涂地的仗。他只能如此提醒我,哪怕正合里八华之意。
春梦临死前还嘲笑我。
“享梦,握着你送给他的玉佩,在帐中坐了一夜,说了一夜的话。陛下想不想听一听?”
“司懿,现在稳坐家主,在曹边尽心尽力,陛下看着,比之当年在绣衣楼何如啊?”
傅曾有无数次想要见我,我回他只有同一句话。
“下至九泉,宁不相见。”
傅,这些年你过的生不如死。我比他自己还要清楚这份滋味。夜深人静之时,望着月亮,看着被月光照亮的空落的床榻。过去的所有都是剜心刺骨。
傅,你这些年不好过。
张郃留给我的花开过了几轮,依旧长得旺盛,可我早就风烛残年。这些年,我没等到统一的太平盛世。我与他熬着,已有二十余年未曾相见。
这么多年,司氏,或者说是司懿,他在曹面前潜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一朝反扑。曹一死,司氏迅速把握兵权,掌控朝政。
我等不到结局的那一日。
可是琴音飘渺,我却猛然从榻上惊醒。张郃还睡在我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