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山村里。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划破寂静长夜。
女人躺在产床上,汗shi的tou发黏在脸上,半阖着眼,嘴chun发白,却还是抖着chun问稳婆,“是……男孩吗?”
稳婆把孩子包在襁褓里,放到女人怀里,叹息一声:“又是个女儿。”
女人抱着孩子的手一抖。
不久,屋内传出压抑的哭声。
“……女孩……怎么又是女孩,已经溺死两个了,为什么……就不能是男孩呢……”
老宋是宋家村里一名再普通不过的的农hu,攒了半辈子shen家才娶了个媳妇。可惜媳妇一连两胎都是女儿,老宋不满,想要个男孩,于是先前生的两个女儿都被溺死了。
谁知到了第三胎,生出来的还是个女儿。原本也是要溺死的,不知村里谁来了一句,听老一辈说过,女孩要是生出来死了,女婴的怨灵可是会一直寄生在那家媳妇肚子里,不让生男孩,直到女婴活下来为止。
生不出男孩传递香火,这哪能成。
于是宋招弟便在众人都不期望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从记事起,她就一直被叫“赔钱货”。
阿爹这么叫,阿娘也这么叫,七大姑八大姨也这么叫。好像全都是因为她,家里才生不出个男孩。
或许“招弟”这名字取得好,又是或许是宋招弟活着,怨灵没有再折腾宋家媳妇,在生下宋招弟后的第五年,老宋家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一个男孩。
宋招弟不懂这些,只知dao母亲生下弟弟后,家里人对她好了不少:多了几件破衣服穿,吃饭时能多吃几口粮,就连打骂也少了些。
但也仅仅是少了些。
爹娘出去农作,回来要是发现她没照顾好弟弟,还是要被打一顿的。被打完了,宋招弟还要ca去嘴角的血丝,捂着红zhong的脸、ding着满shen的青紫,去给弟弟喂食、换niao布。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懂事了,发现shen边的同龄人好像跟她过的日子不太一样。
他们常能吃上饱饭,而宋招弟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他们能有新的衣服穿,虽然简单朴素,但也比宋招弟shen上feng了好多补丁的衣服好上太多;过年时,他们能吃上颗糖,宋招弟却只能站在远chu1羡慕地看着。
两相比较之下,宋招弟过的日子简直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这种日子她已经过了好几年了,未来或许还会继续。
宋招弟有时也会有些天真的期待――会不会哪一天日子突然就变好了,她就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吃得饱穿得nuan,还能被父母喜欢了。
还有,如果、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又能否让她快些醒来?
可生活照常继续,她并没有从噩梦中“醒来”。宋招弟照常承受父母的打骂、继续承担照顾弟弟的责任,生活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愿望终究只是愿望,只停留在她遥远的美梦中罢了。
于是她把愿望稍稍降低了一些――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就很满足了。
“等你长大了,可要对阿姊好哦。”无数个夜晚,宋招弟垂着眼帘,轻哼着摇篮曲,哄怀中孩子入睡。
她要的不多,只想弟弟不要像阿爹阿娘那般打她,稍微对她好一点、好一点点就行了。
宋招弟长到九、十岁时,同村大她五岁的二狗突然给她送糖吃。
二狗把糖递给她,挠了挠tou,憨笑dao:“招弟,今天俺生日。俺爹从镇上带了糖回来,俺稀罕你,给你吃。”
“谢谢二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