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释怀了，你还小，不懂才好呢！去，看看你上官师叔又踢被子没有。”

        一墙之隔，谢云听得真切，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师弟不回来，我能释怀才怪呢！

        他在房里待得心烦，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把忘崽崽一揣，翻窗溜出去泡温泉。

        后山的温泉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先前曾想拐师弟过来泡泡，那小呆子却总怕在天野外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到会有失统，屡次推拒，抵死不从。

        谢云把忘崽崽放在一块干净石上，解衣入水，怄气又快意地冷哼一声。

        如今可好，既把师弟泡进去了，也不用担心被人撞见了。

        纯阳正值多事之秋，原本长安不少达官贵人送子女上山修，事发之后纷纷接走避祸，不少父母尚在的记名弟子也被吕宾劝返归家，留下的弟子要么心坚定无畏祸患荣辱，要么无无无可依，经过一番清退，纯阳人手骤减，兼之外面有神策军驻扎，诸人都谨慎了许多，不再漫山遍野乱跑。

        神策围山可围不住他谢云，莫说纯阳，就连大明他都来去自如。

        年轻的时候可能还会心慌意乱忧心前路凶险，如今他人老成，早看透了皇室那套老子施压、儿子怀柔的把戏，李旦越是把纯阳围困如铁桶一般，待太子上位之后再颁赦令就越能彰显皇家宽仁，纯阳上下还不得对他儿子感激涕零？

        就连后来朝廷对自己的追缉也明紧暗松，甚至开出五百两黄金的离谱价码――还不够买一筐皇竹草！

        分明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明面上过得去，谁他出工不出力？

        哼，李忘生那个少不经事的小呆子必然看不出这些猫腻，难怪整日忧惧不安，好在师兄来了，总能护着你度过难关。

        水波漾，热气升腾，白玉似的脸上很快渗出一层细汗，谢云低看看泡在水里的，点点，又摇摇。

        少年格还未完全长开，骨纤细，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优美，光照人，素白的肌肤在水里泡得微微泛红，比病中结实了一些，可仍是太瘦了。

        平时宽袍大袖遮着，他竟不知师弟的腰能细成这样！

        李忘生是把饭都给博玉吃了吗？！

        他在师弟上搓搓洗洗，用忿忿不满压下那点难以启齿的绮念。

        师弟刚上山的时候小小一只，那时候谢云懒得烧两遍热水，常拉着师弟在一泡澡，后来彼此量渐长，一盆盛不下才分开，如今半生蹉跎，青春耗尽，他可没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好害臊的！

        他抓心挠肝地不痛快，手上的动作却极尽温柔，掌心发，热辣辣地还有些，只有覆上这腻紧绷的肌肤才能缓解些许，那点却沿着手臂攀援至肩膀，最后猝不及防地窜进他心里。

        ……他不该泡温泉，他该去泡寒潭，等他回到自己的，定要去泡上七七四十九天。

        谢云深一口气，把脑袋扎进水里，水底温而静谧，听不见山风噪耳，看不见飞雪凝冰，只能感觉到心口缓缓蔓延的酥麻悸动，一声声沉闷地撞击腔。

        让他烦躁的不是皇家对纯阳的态度，而是一封来自潞州的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