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晓，梦境渐消，难得有一次他们能心平气和地分开，谢云虽然没讨到什么好，心里还是暗自舒爽的，在离开梦境的瞬间追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与平衡。

        李忘生：啊不然呢？

        几番眼神交锋之后，师弟咽下一声叹息，自己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哄着他。

        李忘生形渐渐模糊，嘴翕动，听不清声音，只能从口型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李忘生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慷慨地送出夸奖：“师兄深明大义，实为吾辈楷模。”

        此时龙椅上坐的虽是李旦，军国大事却多由李隆基把持，其贵为监国太子，与帝位终究一步之遥，外有韦氏余党未肃，内有太平公主掣肘，为博玉赐下封号既表朝廷优容，也未尝没有拉拢人心的意思。

        李忘生笑不出来了，那眼神仿佛在问他是不是入梦之前喝了符水才说出这种浑话？

        啊不然呢？李忘生抿不语，抬与他对视，明明是一副乖巧柔顺的老实模样，偏让他觉得狗咬刺猬没下嘴。

        谢云前倾，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师弟――”

        “嗯？”师弟边仍有笑意，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谢云险些溺毙其中，着心把剩下的话说完：“你就不担心我利用你的份样貌去刺王杀驾？”

        往事转BGM起！

        李忘生：呆子，出来搞事自然要尽兴。

        谢云：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啊？

        “师兄自然是以纯阳为重。”师弟笑眯眯地劝他，“但无心插柳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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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悟卓绝。”先赠一高帽，再摆事实讲理，“多年世情历练，师兄的心智见识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实在让忘生刮目相看。”

        小剧场（小雷场）

        “行了行了，听够了。”谢云不耐烦地甩甩手，“哼！巧言令色。”

        有一种不开窍的，你让他以相许，他推三阻四不肯应承，你说要毁天灭地，他大概才肯商量一下以相许的问题。

        一款死猪不怕开水的生生&把有限的心机用于套路师弟（却失败）的

        “……自然要尽兴。”

        他是真情实感地夸，同时心情很复杂――喜忧参半，喜的是师兄略收起些横冲直撞的莽，遇事终于肯动动脑，忧的是他这脑竟然动在了师弟上。

        “你……”谢云再一次品尝到熟悉的挫败滋味，无奈：“你也不必耿耿于怀，若再因一己之私为纯阳招灾惹祸，老夫岂不是痴活了这般年岁？”

        李忘生只当耳边风，笑眯眯地问：“师兄还有事吗？”

        师兄理直气壮地与他对视，好似真打算手起刀落给大唐换个太子，眉宇间略有得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待他束手就擒。

        谢云：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

        “忘生只是没想到……”看穿师兄的套路，李忘生见招拆招，眼神绵绵，声音也绵绵，好像万般纵容却又滴水不漏：“师兄难得用些心机手段，何至于拿来对付我呢？”

        “师兄冠绝天下，盖世无双。”李忘生由衷地感叹，夸得谢云老脸一红，恼怒：“我难稀罕那点赏赐？”他累死累活又不是为了讨皇家欢喜！

        谢云眼前一黑，被他的棉花拳打得晕目眩，大唐绝汉破天荒地感到理亏心虚，他看着师弟一脸忍气吞声的表情，气不打一来，咬牙：“你还委屈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