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不由得打量起自己这个小师弟来。杨湘因幼年灾荒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个子连高挑些的女子都比不过,燕易水又是北方汉子都少见的高个儿,两人站一起时杨湘才堪堪及他口。这样的型差距,放到床上许是有些困难。
他说到后面脸红了个透,手里无意识地将块当归摆弄来摆弄去。杨潇这才稍稍舒展眉,然而这床上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长期这么僵着早晚要影响感情。
他打发两个孩子去院里玩,自己拉过杨湘在桌前坐下:“小湘,跟师兄说,二郎是不是欺负你了?”
婚后兄弟二人分了家,两家的新房却还紧挨着,平日里走动也方便。杨潇出外去办天轩的事,便会将孩子寄养在杨湘的医馆;杨湘平日里分拣药材忙时,也会叫上隔师兄来搭把手,两家人过得亲密无间,仍如一家人般。
“我、我懂这些……后来我去医馆拿了药膏先涂上,他也只肯用……最近他更是连睡都不愿与我睡一起、自己住西厢的客房去了……师兄,是不是我得不够好,二郎不喜欢了?”
这般大雪,我师弟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你送送他。”
燕易水与杨湘的进展十分顺利,他们二人原本就对彼此有意,兼之杨潇在其中撮和,很快便将婚事定下来了。
杨潇见他跟小麻雀似的,不由得噗嗤一笑,打趣:“怎么会呢,当年在苍云二郎受伤都是我照顾他的,那地方我也见过,看着不像不行的样子啊。”
这日杨湘新进了一批中药,杨潇闲来无事,带着两个孩子来帮他晾晒。家中的贮藏室已放不下了,杨潇抱着些需阴凉贮存的中药走进内室,才发现床上只一个枕一张被子。
“怎么回事?”杨潇皱起眉,“他不着家?”
见杨湘将手中那块当归都要被他掰成碎渣,杨潇颇为无奈地了他脑袋:“与你办事的又不是我,你问我也问不出个结果来。”
杨湘愣住,随即垂下眼睛躲躲闪闪,连杨潇的目光都不敢对上:“没、没有……师兄,二郎待我很好。”
杨湘红着脸点了点,又摇了摇。
他凤眸一挑:“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走,师兄带你去见识见识!”
杨潇笑眯眯地趴在医馆的柜台上,望着两人共撑一伞于雪中远去的背影,满意地点点,有戏。
燕易水听他这般说,脸腾一下红了,他看向杨潇,又转过期期艾艾地望着杨湘:“嫂子、我、我……杨大夫……”
终于在杨潇的追问下,杨湘才支支吾吾出实情:他们二人房花烛夜不太顺利,杨湘出了不少血吓到了燕易水,从那以后便不敢碰他了。
二郎这个一紧张就结巴的病是得改改,杨潇心中想,嘴上却说:“好了好了,我等会儿叫你阿兄来接,你快将人家送回去。”
良辰吉日,六礼既成。一对师兄弟嫁给一对兄弟,在坊间倒也成了美谈。望着一喜服的燕易水抱起杨湘迈入房,燕靖山心中的一块石终于落了地。
杨湘见师兄神色严肃,便知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我说二郎躲着我……是床上。”
再者说,并非随便两个人都适合凑在一起过日子,若二人并非良,这桩略显仓促的婚姻反倒成了坏事。
“我虽是二郎的嫂子,可也是你师兄,受了什么委屈尽跟我说,若是那小子犯浑,我定然拧着他耳朵来跟你歉。”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他若是不肯你便主动些,多适应几回就好了。”杨潇宽。
杨潇说着说着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当初肯撮合燕易水跟杨湘,实在是被燕靖山得烦了。他这个小师弟今年才十七岁,心思又单纯,若真要他来为杨湘挑夫君,少说也得相看一年半载的,哪能这么便宜了燕易水?
“不是、不是不行……”杨湘嗫嚅,决定还是为自家夫君挽回一下尊严,“是他嫌我太小。”
“说实话,”杨潇怎会看不出来他的反常,朝床边一抬下巴,“哪儿有新婚夫妻分床睡的。”
杨潇自己孩子都生了一双,于此事上没什么忌讳,:“怎么,他不肯碰你?难他床上不行?”
杨湘神色黯然,听了师兄的话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连忙拿袖子掩住:“没、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二郎最近……总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