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时隔多年之后，蒙葛特再一次嗅到下水的臭气。

        “见不得光的恶兆，就算是死，当然也应该去见不得光的地方腐烂才对呀！”褪色者兴高采烈地说着，把他推回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可他没有死在下水里。

        讽刺的是，现在想回去，也许如褪色者所言的那样死在与他相的地方，反而是更好的结局。

        因为当他带着重伤，第二次挣脱下水深的黑暗，爬到地面上时，等待他的已不再是黄金树和明亮的王城。

        被诅咒覆盖的天空下，黄金树早已彻底枯死，而他固执坚守的王城也变成了一片被灰烬淹没的废墟。

        曾经的黄金王朝仿佛只是他在肮脏的下水里的一场美梦。

        他最终无声无息、满污秽地倒在了走向黄金树门前的路上。

        “好啦！”

        褪色者忽然出声，惊醒了陷进回忆里的蒙葛特。他低下，看见褪色者抱着依旧有些鼓胀的肚子在自己边坐下，角还沾着一点几乎凝结成块的。泪滴凑过去掉那抹稠的块，然后挨着褪色者坐下，像是的猫一样开始梳理彼此的长发。

        “说吧。”褪色者一边拍掉泪滴发上的灰尘，一边朝蒙葛特开口，“你记得多少？”

        “……全。”蒙葛特嘶哑地回答，“我所经历过的全。”

        “哦——”褪色者拖长的音调里带着点虚伪的怜悯，“那你一定恨死我了。唔，不知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算了，我猜没有，不然也轮不到你第一个来找我麻烦。”

        蒙葛特没有说话。

        褪色者想了想，问：“不过既然你有记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前几次我可没少跟你念叨那些你原本不知的真相吧？你为什么不干脆去烧了封印，自己成为艾尔登之王呢？”

        蒙葛特还是没有回答。

        “哼姆，所以即便你有了之前的所有记忆，你也还是一样，对黄金王朝和那树执迷不悟。玛丽卡的子啊！真是令人惊叹的固……”

        “褪色者。”

        “咕？”

        蒙葛特盯着他们，等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睛都转向他，他才缓缓地，像是深思熟虑一般问：“你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呃。”褪色者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贿赂我吗？”

        蒙葛特再一次沉默，但他没有否认。

        这下换成褪色者盯着他，一边摸着泪滴的长发，一边沉了良久。最后他摇了摇：“我不告诉你。”他故意顿了顿，发觉蒙葛特并没有出失望的表情，才撇撇嘴宣布，“但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哦，不许问为什么，问就是我高兴。”

        他站起来，向蒙葛特伸出赤的双臂。

        “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我会修复艾尔登之环，恢复黄金律法，然后以王的份取回所有曾经属于黄金王朝的领土和荣光。你还没见过黄金树最璀璨最辉煌的时候吧？没关系，我会让你看见的。”

        “不过首先——我要一个抱抱。”褪色者晃了晃手臂，“还要一个真正的、正式的吻。”

        蒙葛特久久地凝视着他。

        赤、只有长发稍微盖住肤的褪色者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害，但蒙葛特上被他砍伤过的地方却忽然隐隐作痛，像是某种来自本能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