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飞溅而出,弄脏了拉达冈的躯和面孔。
刚刚再次闪现过来的神祇浑发抖,连牙齿都在打战。他屈膝夺走了褪色者手里的匕首,但这当然也无济于事,没有第二声尖叫出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从创口淌出的碎块落进血泊里的声音连绵不绝,落入他耳中像是畸形的啜泣,在质问他的迟钝和无能。
褪色者趁这机会喝了两口红滴,又在地上丢了几块温热石。他还在持续血,不过问题不大。
至于疼痛,嘛,他经历过更糟的。
见多识广的艾尔登之王伸手往肚子里一掏,在拉达冈目眦裂的瞪视下抓出了一捧热气腾腾的细小断肢与肉块。
“张嘴。”他好声好气地说,“别这副表情,我说了,要么是你,要么我去外找一条野狗来吃干净。”他嬉笑着用指节摩拉达冈的脸,看着猛然避开、神情愤怒到狰狞的神祇柔声说:“怎么,想杀了我?你应该很清楚,哪怕只是战胜我,你都不到……律法也不会允许你这么,不是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褪色者几乎听见了拉达冈咬碎牙关的声音。
但他的猜测一点不错,哪怕已经陷入极端的暴怒中,红发神祇也始终没有——无法向他挥出重锤。
“唉。”褪色者又叹了口气,他神色温柔地歪,看向手中那捧血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讨人喜欢的小婴儿,“真是个没用的父亲,不过你总还能让她有个不错的坟墓,所以,张嘴吧。”他甜蜜蜜地劝,“我可没打算说第三次哦。”
在鲜血的滴答声中,倒映在褪色者虹上的拉达冈像是生锈的机一般僵地转回,他的嘴颤抖着,艰难地张开一线,却怎么也无法继续打开了。
褪色者翘起嘴,宽容地用另一只手撬开神祇的齿关,在他无法自抑的悲鸣声里将右手抓着的那捧血肉一脑了进去。
然后是第二捧。
第三捧。
第四捧。
……
最后褪色者倾在那双沾满鲜血的嘴上一吻,命令:“不要浪费了,地上的也捡起来吃掉。”
说完,他自顾自转去用碰床边的赐福点,等修复完好、血迹也完全消失后他从赐福站起,继而讶然:“原来神也会哭啊。”
伏在地上的拉达冈没有说话,他甚至也没有闭上眼睛挽救所剩不多的尊严,反正他本该挽救的东西早就已经支离破碎,再多的尊严也无法换回。
褪色者到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王夫将他们孩子的尸骸全数咽下,他满意地拍拍边的床,问:“你现在冷静点了吗?冷静了就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