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佐之男的眼眸本就澄澈明亮，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毫无遮掩，荒发现对方扒拉在浴缸边上金色长尾如猫儿一般地翘起，似乎是对什么起了兴趣，金属的尾链贴在鳞片上随着摇动划拉作响。荒思来想去，今日唯独有什么不一样的能惹须佐之男感兴趣，便是御馔津送来了的下午茶。

        一小杯茶很快就见了底，还未彻底化的砂糖块儿化为碎糖沫，一点点沿着杯入须佐之男的嘴里，薄荷茶的清香与糖块的甜份冲淡了可可的苦涩，须佐之男的尖开心地过嘴角的茶水。

        “……你要试试吗？”

        白玉瓷胚的杯子轻轻被须佐之男推拒了一些，嘴上虽是没有任何的排斥，但是脸上的表情和缓缓垂下的长尾，无疑都在表达他对这食物的不满。

        “……”

见着荒的发尾端被自己玩得稍微卷曲了一些，须佐之男还小心地用指腹轻轻去抚平。

        但是荒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让人难以捉摸，须佐之男又怕又好奇，荒已经将白瓷茶杯送到了他的嘴边，须佐之男的尾巴动了动，探着去闻了闻，没有刚才的那般醇香，须佐之男心下一横，想着递给他吃食的是荒，便就着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

        须佐之男的目光实在太过直白明显，以至于荒喝下第一口就有些尴尬地回望过去，两人目光相接，荒端着致小杯的手悬滞在了半空中。

        荒说话总是淡淡的，须佐之男抬眼，也未能从他那张有些过于冷漠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于是荒手中那杯清澈如白水一般的让须佐之男有些害怕。毕竟才喝了刚才那种黑乎乎的，他的还在受着磨难，若是这杯也如刚才那般，他可能就要难过地躲进浴缸底去了。

        而荒就像是知晓他心中所想一般，须佐之男自然便应下了，就着荒的手，须佐之男金色的眼眸中出现的是白瓷杯中黑漆漆的，他不禁歪着皱了皱眉。这样的东西在大海里是没有的，看起来古怪又奇特，但是这是荒手中的东西，须佐之男便大着胆子轻轻抿入一口。

        “我可以试试吗？”

        “还要再来一杯吗？”看着人喝得这般开心，荒

        荒每每想要问询他，这首歌到底是为谁而唱，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全然无法问出，他好像找不到去质问的权利和位置，他与须佐之男如今的关系，以及他与须佐之男过往的曾经，都成为了他难以跨越的屏障。

        苦涩的味瞬间在味上炸开，对于人鱼来说可可的存在还是太过刺激了一些，他们的味和人类总归是有些差距的，这般苦的东西实在不适合入口。顿时须佐之男脸色就垮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的兴奋，反倒像是吃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荒还是第一次在须佐之男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看见那么糟糕的表情，他甚至都愣了一下。

        看着杯缘最边上一小水被须佐之男喝下，还不等荒问询，须佐之男的耳鳍便立刻起来，对方原本还有些难过的表情立刻一扫阴霾，明亮的双眸停在了荒手中的茶杯上。荒知晓他该是爱喝，便直接将杯子给了他，须佐之男便接过白瓷杯，自己端着喝起了杯中的薄荷茶，大概是很喜欢了，就连尾鳍都舒展开来，在浴缸之中轻轻划拉着水面。

        “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喝了，”荒也不愿意扫了须佐之男的兴，转又为他倒了另一杯送到人嘴边，“喝一口。”

        自那次偶然的撞见后，荒已经听见须佐之男哼这首歌很多次了，是人鱼唱给伴侣的歌。

        须佐之男没有觉察出荒今日似乎有些闷闷的，只是对空气之中的醇香气息感到陌生与好奇。这是他从未闻到的气息，和大海亦或者是鲜花的味不一样，这样烈且苦涩却又带着一丝甜腻的复杂香气，让须佐之男顿时就对荒杯子里的来了兴趣。

        荒曾在书中看见过一句来自东方古国的俗话――好奇心害死猫，大概就是指须佐之男这样的了吧。瞧着须佐之男恹恹的模样，荒觉得好笑却也不敢太显，便转去端另一壶茶，倒满了小杯，加入了一些原本该加入进可可里的糖块。

        既然本人都亲自说了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而哼唱这么重要的歌，荒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旁的小桌上是御馔津刚才送来的下午茶，虽然在浴室之中品尝下午茶实在不是什么优雅的事，若是被荒的教习老师看见说不定他还会挨上一顿骂，可是荒当下心情实在有些不佳，便也没心情那么多，且这刚熬煮好的咖啡入了口，感觉比平时还要苦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