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了“石心”的线却又想中途车,还贪心了一次,为了半个点的弹药分成,把翡翠女士的一个联络点给透了出去。
而那个联络点是间孤儿院。砂金还在里待过半年。
“洛佐·雷杜德先生。”厚底靴跟在地板上敲出声响,砂金的声音好听而轻柔,右手从托盘中取下酒杯,高高扬起,正像死神在纱帘的阴影里缓缓举起镰刀。他一步一步靠近那个坐在月下安乐椅里的老人,手无寸铁,却有数十种在瞬间就置他于死地的方法。
砂金忽然停下了脚步。靴跟停在一条直线,尔后立刻半步后撤,呈现戒备姿态。
他肌肉紧绷,视线扫,确认了一个事实——有人先他一步,已经解决了雷杜德老爷。
有个人影从暗中站起来,量高,穿着黑色的紧短袖和工装,步伐和的姿态之间却有种微妙的割裂,仿佛兼熟手的冷断和新人的大意。
砂金瞳孔颤动了两下,这种奇妙的矛盾,只能指向唯一的答案。
“如今该称呼您是「猎手」的叛徒,还是阿基维利的新秀?”
青年在月光下出面庞,灰发泛出银色,一双金瞳冲淡了一点整个人的无机质感。他手里一把不过掌心大小的间谍枪,枪加装长长的一次消音,此刻被他拆掉落到地上,砂金眉弓一,看到指着自己心口的微型枪口。
直径很小,但里面装填的合金弹珠通常携带剧毒,如霰弹般高速爆开后,正面冲击几乎避无可避。消音都被拆了,对方已经不介意弄出声响。
砂金心脏狂,但表面依然淡定端着托盘和酒杯,他此刻缓缓举起双手,表明自己的无害。
青年枪口没动,视线扫视过来,停留在瞳孔上,“石心的——砂金?”
“看来我名气不小。”
“你来干什么?”
砂金缓慢说,“阿基维利端了我们的一个联络点,还杀了那个孤儿院所有的孩子和教职工,我们不可能不报仇。杀完雷杜德,下一个就是你们。”
他顿了一顿,准确叫出了青年的名字,“穹。”
“不是我们干的。”穹皱眉,平铺直叙地反驳了一句,“所以我才来解决他,栽赃给我们的家伙。”
“也或者是杀人灭口?”
“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真凶是谁。阿基维利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砂金了声口哨,“难得,你们也有手段这么强的一次。但光凭你说的这些,不够。”
砂金不退反进,向穹近一步,心脏离枪口不过毫厘。穹轻微皱眉,但显然态度上不想和他玩推拉,也上前一步,枪住女仆装的围裙花边。
“你想要杀他,他也被杀了。你可以走了。”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这么温柔,可不像你在「猎手」时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