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宁远舟说什么,此时一名本该在杨盈那里守着的侍卫从远匆匆赶来,对他们急:“殿下醒了。”
后巷那,那随着酒意奏之人,骤然止住奏的动作,随着不甚清晰的只言片语传入耳中,确定了其中夹杂了他想知的消息,便幽幽深一口气,原本浑浊的目光顷刻变作清明。
至少不会像当初那般,不过被拂了手中的枣子,轻易地被他激怒而乱了分寸。
即便是下意识,他仍是看轻了她,不怪她恼,所以如今也只能算作自食苦果吧。
“既然殿下喝了药,也休息好了,那我们来谈谈。”
她早看出来她的两个大人冷战归冷战,但教育自己这方面还是一心的。
没机会见着那般情景,看见曾经的他,思及自己此前的心境,杨盈亦不知是遗憾,或是庆幸。
深夜幽静,驿馆庭院内,几个男子就这样一起陪着一个男子喝着闷茶,蓦然间,隐隐约约飘来一阵声响,漾着缕缕的幽幽咽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门一关上,宁远舟冷冷问:“说说看,是什么让你认为为何当你发现一旬牵机的药在你上,并非一旬发作,而是在更短的时间内便会发
她想,如果在看见他的时候,自己应该好好应对吧…
杨盈心底作了一次无用的挣扎,还是得面对现实,抬起一看,呜呜,远舟哥哥的眼神有够恐怖的,下意识不自觉想要想如意姐求救,这一看,见如意姐眼睛里也没有了平日对自己的温和,一样冰冰冷冷的。
在看清之前,他下意识地想把如意放在后,却是忘了如意她从不是这样居于他人后之人。
那一声谈谈,杨盈不意外地听出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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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这躺了数宿,倒是意外把那情绪安定了下来。
宁远舟看着眼前的兄弟,无奈之际,原先愁云惨雾般的心情却也稍微明朗了些,“危险还未至于,不过这人我目前还看不透。”
那人直站起来,拍拍衣衫上的尘埃,伸手把长时间低拉扯变得有点不太贴合脸边缘,落下悬着的心,遏止下心中所念,悄然地离去。
杨盈不再去想,微微垂眸继续乖巧地喝药,听着元禄和于大哥绘声绘色地给他讲着,心底嘀咕,真不愧是你,挑拨惹事的本事一。
任如意向其他人示意,其他人很有眼色离开房间。
于十三哎呦一声,“后巷那里有个书生坐在地,脚边有酒瓶,估计是被那一个小娘子伤了心,郁郁寡欢,好好一首良宵引都变得这么?凄凄惨惨戚戚啊。”
那箫声一曲终结,断了片刻,又再次奏响,入了驿馆中人们的耳,扰了无眠之人,见宁远舟神情又似被挑起了惆怅,于十三嬉笑脸提了个建议:“要是戳中你的心酸,要不我去把人赶一赶?”
于十三决定回再找好点的茶叶,这茶要得临时,味没这么好,暂时凑合吧,瞧了一眼孙朗,也就这糙货喝得欢,嗑了大半瓜子,接着他的话开口就一句,“怎么危险了?”
李同光此人无论置于使团,抑亦或置于他与如意的关系之间,都是不可控的因素,即便阿盈曾说此人可结交,但他还需再看看。
元禄都懂,你不会不懂,你这不过是关心则乱,亦或是此人让你感到危险?”
可药汤终归有喝完的时候,这不手中的碗里一见底,就被如意姐接过去,然后远舟哥哥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步伐蓦然走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分明,那轻悠箫声声能传入驿馆内,而急促的脚步声也隐隐传到驿馆之外。
虽然心底吐槽,杨盈嘴上却不敢去评价,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从她醒来,那关切的眼神,一左一右,就一直盯着自己呢,他们都还没说话,自己那还敢开口啊。
细听,是箫声。
听到李同光在自己昏睡期间已经来过驿馆,还是一如既往把使团的气氛弄僵了。
钱昭白了一眼,也不看什么时候,直接在于十三后一踢,“说正经的。”
于十三对此等风花雪月之事最为明锐,最快起去晃了一圈回来,见到宁远舟等人便不禁感叹,“扰人清梦者,不过盼良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