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分钟,大刘便拉着他的手,说:“走,跟我去北京。”
久而久之,两个人有了一点名气,开始有人造谣,说张颂文是大刘包
不知为什么,他笑得很开朗,开朗得有点天真,我却总觉得那不像一句玩笑。
大刘问他:“你不喝酒,来酒吧干嘛?”
带着些试探的,我问他:“您和张导……是什么关系?”
他逗我逗得开心满足,于是又无声地飘向另外一个房间;再出来时,他上已经换上一件黑色棉质的薄绒高领打底衫,下半是绸缎的酒红色长,看着比他本人的还长出来一截,有些甚至垂在地上,不过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些。
他僵在原,耳垂上的耳钉熠熠生光,衬得他像大厅里的一幅画。我发现,好像连他自己也想不通这个问题的答案。
大刘带他验了许多角色,这里面不乏有他演不好的那一类――比如风情的、魅惑的角色。张颂文说我一个男的干嘛需要演这种角色?大刘摇摇,说千行万业,你怎么知自己有天会不会接到这样一个角色?
“那是什么?”
大刘就是他在这里观察到的第一个例子。他那时是一位著名的编剧,后来被人陷害,很久都没有写过剧本了,夜夜在酒吧里买醉。张颂文对他很感兴趣,经常就坐在他边的位置,点一杯橙汁。
“没戏拍。”张颂文毫不犹豫地答。
见我这么狼狈,他却反而笑得很开心。我有些哀怨地看向他,他才慢悠悠地递给我一张纸:“好啦,跟你开玩笑的。”
我喝下一口甜粥,心想张导真有眼光,然而下一秒他说:“而且,这其实也不是耳钉。”
广东的酒吧里鱼龙混杂,但却是普通人最容易结交上人士的好地方。有一整年张颂文都很爱去酒吧,但不是为了认识人,只是为了观察他们。他发现,酒吧是人们完全释放自己情的首选场所,在这里,可以供他模仿的例子数不胜数。
“我这样是不是你能轻松些?”
他说对了,我感觉自己终于能呼了。
张颂文就埋没在这许许多多的人中间,没有光辉,一无所有。
张颂文似乎被我突然的问话吓了一下,勺子里的粥都抖出来一半。我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合时宜,但是一切已经晚了。
我被嘴里的粥呛得说不出话来。
答了我:“你不确定,是因为我长得还不够像他吗?”我说不是,他又说:“那是因为我没穿衣服,所以你认不出来?”我又不敢答了。
吃饭的时候我终于敢问他:“张老师,你的耳钉很漂亮,是自己买的吗?”
接下来他带我简单游览了一遍别墅里的情况:一层大概有八个房间,楼有天台,还有后院什么的,说实在的我没有听得太认真。他上有一淡淡的烟草味,只有凑近了以后才能闻到,还能看见他耳垂上两枚银色的耳钉,很小,在反光的时候就像两粒碎钻。因为有耳钉在,所以他的耳垂会有一层薄薄的粉红,在他雪白的肤下格外惹眼。这一趟下来,我觉得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盯着他的耳垂看。
他们俩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坐在同一个吧台,一个点威士忌,一个喝橙汁,一言不发,互不干扰,就算舞台上着再火辣的舞蹈也不能把他俩的注意力分开。不知第几回,大刘看着他那张傻兮兮的脸,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去拍戏?”
张颂文说:“我是个演员,我是来观察角色的。”他那时候长着一张愣青的脸,笑起来眉眼弯弯,不谙世事的样子。不会有人觉得这样长相的一个人会耍什么心机。
张颂文那时候刚回老家没多久,没想到就这样再一次被大刘拉了回来。北京对张颂文来说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他在这里被抛弃过无数次,可是这一次在大刘的带领下,事业好像有了一点好转,张颂文突然觉得这一行也不是不能再坚持一下。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张颂文把他亲手熬的南瓜粥推到我面前,平静地说:“不是,是张导送给我的。”
2010年,平凡得不能更平凡的一年。广东的天气一如既往地酷热,那个时候街上还没有这么多来广发展的外地人,但人也已经很多了。
“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