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抿几口脸上就红红地晕开一片,比涂了胭脂的小娘子们还妍几分。
不仅要护,还要藏着。明明便是带出来交游的,但若是哪家年纪相仿的小郎君与周瑜多说了几句话,他便要过来赶着将人带回自己边去,一点不愿别人将他家美玉的艳丽给看了去。
周晖出门阔绰,远门都是百余辆车跟随,哪怕只是近郊,也要带许多侍从并排场,带了周瑜出门便更过分些。来往的几家子弟都常调侃他,说周瑜是被他护在手心里长大的,好像他的这个幼弟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受不得一点风日晒、雨淋霜打的,显得他们像是要拐卖孩子的人牙子,或者是什么要吃人的猛兽似的。
周瑜靠在他手上哼唧两声,显见是醉了。周晖转一看,他不过出神了一会儿,那玉耳杯就已见了底,而怀中的小孩儿已经被寒潭香的后劲儿醉得迷迷糊糊,他把周瑜的小脸抬起来一看,从眼角眉梢到脸颊下颌,俱已泛起彤彤红色。周瑜正因醉酒而脸上发,不自觉地便用脸来凑他的手,去贪那一点凉意。
周晖失笑,他本是看周瑜给他的信中说在练琴,又听父亲说小瑜的琴艺虽还稚却已是一绝,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必成大家,这才去挑细选多方打听买了这把琴。
“啊……?嗯,好……”周瑜确实是有些醉了,迷迷瞪瞪的,听到周晖给他带了琴,顿时高兴地点答应,因醉酒而晕出灿烂烟霞的脸上扬起一个笑,“谢、谢晖哥哥……”
“晖哥给你买了琴,要不要去看看?”渥了一会儿,周晖看他仍是不太清醒,便想带他出去走走,于是柔声问。
还没继续往下想,手臂上骤然传来的重量就拉回了他的思绪。低一看,只看见周瑜发乌黑的发丝。
他几乎是半怀抱着醉酒了的小人儿,抱着周瑜的手过如丝绸般倾泻而下的乌发,周瑜发束得松,一番折腾下早已散开,有几缕顽,缠到他手上。
前岁,是他亲手解了周瑜的总角包,帮他将发束上
周瑜摇摇,仰着小脸对他笑了一下。
周晖瞪那信口胡说的人一眼,转柔声问周瑜:“可觉得冷?要不要叫人给你添件衣物?”
了大人看待,便不能再全然无忧无虑的小公子了。于是周晖常带他出去交游。周家毕竟是世居庐江的大族,士族崛起之快,从前汉孝武皇帝就已有苗,累积几代的大族,盘错节,所有的关系与来往都需要维持,到了如此地位,便连到此的朝廷命官都少不了与其来往,其间的太多东西,皆不是一日一月所能说清的。只是生逢乱世,那时来往的人太多,最后安安稳稳终老余年的也不多,而周瑜那时看了听了的,终究也没有干涉到他的人生。不过周瑜记得那时候陆家有一个小孩子,倒是很有意思的。
周晖又与一旁的人交谈起来,余光却瞟着周瑜,思绪不自觉就了出去。周瑜今年已十六了,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算小的,因着家中情况特殊,前岁周瑜就束了发,虽离及冠之年还早些,却已是将周瑜了大人看待。
周瑜迷迷糊糊的,子都的立不住,半倚半挂靠在他上,若不扶着,只怕下一秒就要到地上去,估计不剩多少神志,也不知待会儿见了琴能有什么反应。周晖无法,不过好在本也就是随意找个借口将他带出来散一散酒意,这琴本就是给他的礼物,放一晚上也不会长跑了。
虽不如号钟、绕梁,但也已是名琴,给周瑜这样稚技艺本是不必用这样琴的,但既是给小瑜挑的,那必然就得是最好的,因此他细细挑好了琴又安稳运回,只怕回来的路程都被这琴拖慢了些时日。
周晖摇了摇,这小孩儿这样不设防,虽然此番也是第一次饮酒的缘故,但两句话就让人骗出来,以后让家中如何放心?
周晖失笑,用秋末寒风中略带寒意的掌心渥上他的脸,带走些许贪酒却又不耐醉的小狐狸脸上发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