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鱼亭对古籍十分有兴趣,问他为什么要把它锁起来,唐温酒避开他追问的目光,:“那本书……里面记载的东西过于阴毒,陆歌看不懂,不知它的厉害,我若真的把里面的东西用在堂里的机关上,有些太过了。要是还回去,又有落入他人之手的危险,不如锁起来。你对它有兴趣的话,就研究一下吧,但你要答应我,离开唐门的时候带着它走,且不能把里面的东西交给堂里。”
书是陆歌意外所得,于明教武学无用,就送给了唐温酒,淬毒的石漆都是陆歌回西域是搜罗来的。
小鱼依旧回了库房。他的脸始终是个麻烦,日日易容也非易事。唐温酒觉得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去库房当差不引人注意。两人装作无事发生,他不算拜师,唐温酒当然也不让他叫师父,只给小鱼起了个新名字,叫唐鱼亭,有空的时候,会喊他过去,教他武学。
有一次唐温酒跟他说了一个给箭支淬毒的法子,用石漆以其他药材淬炼,可遇水不溶,火烧不化,还给了他一些石漆,让他试试。他试过之后果然如此,连忙去问唐温酒是那里得来的方子。
唐温酒歪歪:“竟有这样巧的事。”他没再纠结这件事,把书放到桌上,以一个非常放松的姿势坐在圈椅里,,“说说吧,你偷偷了什么好东西?”
纵使如此,那段时间也是唐鱼亭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他父母死了之后,再没有人对他这样好。他在心里把唐温酒当成是师父,也是兄长。他开蒙虽晚,但极有天分,又有唐温酒的教导,进步极快,终于拥有了独当一面,出的脸只要稍作改动,便没人认得出他了。他被唐温酒从库房调走,专司机关毒药的改进。他放开手脚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唐温酒给他兜底,他几乎什么都敢。但时间越长,他越不喜欢逆斩堂,更不想逆斩堂的狗。他看着唐温酒坐在那个位子上,看似风光,却四面漏风,高不胜寒。他越发向往外面,只想离开。可他知太多堂里的机密,想要离开,除非叛逃。过了几年,他也歇了离开的心思。左右唐温酒还在堂里,他觉得留下陪他也不错。
然后所有的哄闹都消失了。一双手不算温柔地把他拽起来,那声音:“有本事。”
唐温酒脸上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看到他脏兮兮的脸,皱了皱眉,指着一边的水盆:“去洗干净。”
他把自己的东西一五一十说了。唐温酒没有责怪他,反而很赞许的样子。
己眼前。随即他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怎么回事。”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唐温酒这个骗子,明明自己有那样的本领,不还是困在堂中,到死也没能离开。
唐温酒便给了他一样东西。堂口里有一个玄铁打造的百锁柜,机巧非常,没有钥匙断断打不开,这是其中一格的半把钥匙。那个格子里有一本古籍,方子就是从那上面看来的。
小鱼:“我学。”
小鱼不敢说话。
他睁大了眼。
唐温酒并非一直在蜀中。他在长安着逆斩堂的一个堂口,大多数时间都在那边。若是唐鱼亭在这边有什么进展,会去长安的堂口找他。唐鱼亭总是见到唐温酒和一个明教在一起,后面还跟着一个小明教,尾巴似的。一来二去,他看出了唐温酒和那明教的关系,也知那明教叫陆歌,那个小尾巴叫哈乌勒,是陆歌的弟弟。他那时对情爱之事还全然懵懂,只觉得唐温酒看陆歌的神情与对旁人都不同。
小鱼抬起,那张与自己十分相像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你很有天分,想不想学些真本领?”唐温酒这样问他。
唐鱼亭鼻子都气歪了。讲
唐温酒见他洗完了,才抬打量他。纵使是他,见到小鱼的脸也吃了一惊,然后恍然大悟,自言自语:“怪不得那废物要找你的麻烦……”他嗤笑一声,“你也算是被我连累了。”
巡守的弟子将发现他们的情形说了一遍。那声音还是很平静:“废物,被个小孩弄成这样,拉出去理了。没别的事你们就继续巡守去。”
小鱼:“学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吗?”
唐温酒也不恼怒,兀自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要我讲第二遍的话,就是你这辈子最后听到的话。”
小鱼乖乖去洗了。
小鱼站着没动。
唐温酒没有生气,点点:“学了本领,就不会被困在这里,想去哪就去哪。”
唐鱼亭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事到如今,自己怎么还离得开逆斩堂呢,且毒药暗自然是越狠毒越好,唐温酒在逆斩堂不知了多少狠辣决绝的事,怎么忽然又心慈手起来了呢。他按下满肚子疑问,又问唐温酒另外半把钥匙在哪,唐温酒也只是一笑:“ 你若真有本事,自己想办法去吧。反正那东西在百锁柜里,没钥匙也打不开,一样安全得很。你若找不到钥匙,也是与你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