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还想说什么，却被姬发打断：“没有可是。”

        见他这样，殷郊更是心疼，脚下生风，不到一刻钟就回到自己的营帐。

        不论是在军营还是皇城司，对各位世家子弟而言，殷寿的罚本就是家常便饭。可此时不知为何，原本健壮的姬发就像一张白纸似的，轻飘飘向后倒去，脸色一下泛白，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出了主帅的营帐，来来往往的可都是各路叫得出名字的将军，并非无名小卒。

        姬发闭着眼睛，额还有尚未消失的汗水。殷郊心里又是一痛，高声命人找军医，但再次被姬发拦下。

        “好了好了，真的没事。”

        姬发一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就看见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

        他将鞭子丢到一旁，抬踢向跪着的殷郊口。姬发瞳孔紧缩，迅速出反应，下意识挡在殷郊前。

        姬发感觉着小腹难以言喻的疼痛，心里始终惦记着二人的份，强撑着力气说：“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怎么办？”

        姬发摇摇，苍白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你说了那些话，结果转就被主帅罚。要是被旁人知了，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

        “可是你的……”

        “姬发，你怎么样？”

        换句话说，维护爱人的举动几乎出自本能，姬发无怨更无悔。

        殷郊岂会不知，但他仍然固执摇：“现下你要紧。”

        殷郊将他放在床上，迅速将战甲解开，脱了里衣取细细查看情况，肚脐下面的小腹轻微泛红，但好在没有淤青或紫红。

        方才的情景与冀州时并无不同，那时候殷郊受了伤，也下意识挡在他前。这回，眼见殷郊受苦，姬发怎么能无动于衷？

        “我没事。”姬发握住殷郊温的手，忍着疼痛，轻声回答。

        砰的一声，殷寿重重的一脚踢在姬发小腹位置，青铜战甲发出沉闷的声音。

        殷郊此时已自行理好鞭子落下的伤口，包括脸上两鲜红的血痕也涂了药，双眼微着，看起来脆弱又委屈。

        他低低唤了一声，听起来还有些虚弱。

        众目睽睽之下，他被亲生儿子架到高位，半分回旋的余地都没有。除了假意接受慷慨赴死外，他本无路可退。

        “哼。”

        殷郊也脱掉战甲，上了榻，从背后拥住姬发，将温热的手放到肚子上，轻轻为他安抚。

        殷寿冷笑一声，懒得再看二人情真意切，骂：“出去，的越远越好！”

        岂料，半路却杀出个殷郊，声称愿为自己抵命、愿为大商赴死。殷寿越想，脸色越难看。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姬发幽幽转醒。

        “不过是挨了一脚，没什么大碍，嘶――”

        “……”殷郊心知姬发分析得有理，重重叹了口气，嗫嚅：“父亲……他……”

        话没说完，殷寿就让他们二人。

        “好。”

        见殷郊还是一脸担忧，姬发强撑着出一个微笑，：“要是不信，一会儿你帮我。”

        “殷郊……”

        眼见姬发开始不自觉发颤，殷郊心里哪里还顾得上父亲，上抱起姬发阔步走了出去。

        他想说父亲脾一向如此，他被打了这么多下，也不差这一脚。可……承受苦楚的人不该是姬发。

        姬发还想强撑，但小腹再次不合时宜传来疼痛。这回宛如翻江倒海的阵势，使得姬发下意识攥紧殷郊披风的一角，脑袋也更贴近他的膛。

        殷郊满脸心疼，怜惜地吻了吻姬发的肚子。

        “发，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该挡在我面前。”

        “方才有铠甲护着，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别大张旗鼓叫人知晓。”

        就在殷寿还想继续教训儿子的时候，悄悄守在门外的姬发再也按奈不住，快步进来请罪。

        今日之情况，真是蛊毒又如何？真真假假本就只有一线之隔，只要他坚称不是，光凭蛊婆一番话又岂能轻易动摇军心。况且，想要缓解毒素与痛苦，每日不过只需要百人的心血，又有何难？他为大商立下汗功劳，理应得到救治。

        殷郊连忙扶起倒下的爱人，担忧不已，本就的眼眶变得更红，好像下一秒就要出眼泪。

        姬发不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殷郊的左脸，上面有两明显的伤痕。

        “现在军中最需要的就是团结，万不能离心。”

        “主帅见谅，殷郊只是……”

        “你醒了，肚子还疼

        独属于殷郊的温袭来，一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几乎萦绕全。姬发感觉小腹的疼痛慢慢褪去，眼重得睁不开，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看来，这就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