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瞪了他一眼，卸了分力点在了那托在下巴的手上。

        虽是受了下打，但应星知这是已经在消气了。

        他阖着眼，叠着手臂伏在池边，膛以下浸在水里。沾的长发贴着颈子，漫延至后背，又在水中散成纷纷丝缕。

        他没有应答方才的话题，转而开口挑剔：“你给我往远站，看着怪累。”

        “――咣！”

        “累就别看了。”应星半跪下，摘下手套，伸出手用手背去贴丹枫的脸颊，“有些。感觉怎么样？”

        应星便起取了叠放在一旁的浴衣，抖展开来披到了人上。

        片刻后分离，隔着似有若无的距离歇息，鼻息交，银丝牵连，谁人先缓回一口气便往前一凑，咬着再将尖探进去，厮磨着纠缠息。

        就这么吻了许久，上都蒙了水光染了艳色，这才堪堪作罢。

        伸手接了滴他额发滴下来的水，应星放缓了声音哄：“怎么和我没关系。要说与这事有关的人，除你之外，便只有我了。不是约好了的吗？”

        被晃得心烦，丹枫抬起脸把手空出来给了那晃悠的爪子一巴掌。

        这是龙尊大人难得耍脾气。

        布料贴上淋淋的后背，水痕便如绽开的花一朵朵往外洇，不消片刻便蒙成一片，影影绰绰透出几分肉的颜色。

        丹枫没说话，尾尖一甩，泼了捧水浇到应星脚边。

        应星双手虚虚护在人侧，随时等着扶上一把给他借力。

        周遭打量一圈，应星松了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呼，轻轻缓缓踱了过去。

        应星抬了抬被压着的手指：“移驾吧，我的龙尊大人。我就这么干瞪着你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不出所料，应星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丹枫的踪迹。

        “……”

        估计是他等得无聊来回晃悠时随手……

        .

        齿相贴，尖勾连。冰凉漉的手臂环上人脖颈，滴滴水珠往下砸，进人颈窝，沾衣领。温热的手护着人后腰，隔着层洇透的布料逐渐焐热其下那片躯。腰肢渐，人往下塌，带的岸边的人子俯得愈低，活像个水底爬上岸的艳鬼要缠着将人拖进水里溺毙。

        鼻腔漏了声轻笑，应星垂眸盯着那人难得的懒散模样。

        “百冶这不是想起来了吗。”应星曲了手指在人眼前晃，“抱歉，实在是忙昏了。饶我这一次吧，嗯？”

        “冷水池子里泡着脸还这么热……哦，尾巴都现出来了。准备泡到什么时候去？出来吧，去屋里。”

        一个低，一个抬眼，视线一对便不消言语。

        丹枫偏躲开了他的手，把被碰过的一侧脸颊埋进了手臂里。就这样还嫌不够，脸又往深埋了埋，把口鼻也掩了进去：“……没怎么样，不关你事。”

        丹枫的私宅。较之世代龙尊在持明族内的那行，当然算不上什么，但普通仙舟人的住所还是完全比不上的。倒不是说房屋装潢有多富丽奢靡，主要是为了满足持明喜水的天，院中专门建了一方池子，池内装的还是设了专线引来的古海活水。单就这一点，便是除了手握特权的龙尊，其他人即使想要也造不出来。

        脑内的猜测骤然一顿，看着那个数字应星终于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应星走至池边，静静打量水中人的影：“嫌弃我无礼，回我把权限钥匙还回去就是。”

        下巴尖在人掌心使着力狠狠一点，丹枫这才撑着手支起子，眼一垂一落拿眼神支使人。

        “啪。”

        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光的肤，两人就这么静静呆了片刻。到底是丹枫真觉得倦，半阖着眼转而把脸颊贴至应星掌心，轻轻磨蹭一下后往下一压，连脸带手一起重新埋进自己交叠的手臂上，又伏下了。

        门被行色匆匆的人随手一摔重重合上，余音消散后屋子里彻底没了一丝动静。

        闻言，丹枫撩起眼，懒懒散散地仰看他，片刻后又阖目趴了回去。

        丹枫睁开了眼，视线别在一旁盯着某块石：“约好了的？我怎么不记得？想来百冶大人不记得，我也没印象，不如就让那个谁都不在乎的东西作废了算了。”

        “不请自来。哪个家伙这么无礼？”听着熟悉的脚步，丹枫悠悠开口发问。

        “不是说抬着累？”应星笑眯眯地摊平手掌托住了那人的下巴进一步示好，顺手了两下腮颊肉。